客观来说, 高压锅炸弹的威力比雷火珠还是逊色不少。问题是雷火珠是海青山花了大量时间精力,注入许多修为才炼出来的。而诸长泱制作高压锅炸弹的过程大家都看在眼里,就是把火药稍微处理一下放进锅里就搞定了。操作甚至不比煮一锅排骨汤难多少。最重要的是, 锅不是用来烹饪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可怕啊!积金宗一众弟子俱是神情恍惚, 满脸写着问号。岑长老到底见的世面多,率先反应过来, 叹服道:“小友奇思, 令人叹服。”海青山蓦然回神,冲诸长泱深深一揖:“先前在下狭隘, 对诸兄大放厥词, 请诸兄见谅。”他曾经确实对诸长泱心存偏见, 但两次亲眼见识诸长泱轻而易举地以凡物制作出法器才有的效果,他的认知藩篱已经彻底被打碎。“没事没事。”诸长泱连忙抱拳还礼,“有交流就有碰撞,有碰撞才有进步,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海青山踌躇片刻, 终究没忍住心中的好奇, 问道:“诸兄能否告诉在下, 为什么这火药放入高压锅中, 就能变得如雷火珠一般?”在场有几位同学那日都在食堂听过诸长泱的物理课, 立时有人想通了关窍, 举手抢答:“我懂了, 是压力!”“没错。”诸长泱点头,“就是压力作用的效果。”其余几人跟着点头,一脸了然:“刚刚诸兄把排气孔堵住了,锅里气体排不出来,所以形成了极大的压力。”海青山:???等等, 为什么是他的同学在回答?大家背着他偷偷补课了?他抿了抿唇,拉了身边的同学一把,“诸兄给你们讲过什么,晚点跟我说一下,我也要学!”解理看着自己做的高压锅不但成功了,还能产生这么大的威力,心中大为骄傲。琢磨了一下,凑近诸长泱道:“师父,我们要不要卖高压锅?我前两日弄到了附近凡人境的主要商行,可以在那里寄售。”诸长泱:“……”解理明明每天都在认真学习,怎么还有时间搞生意?这修真界的人精力就是充沛。.月考结束,积金宗却没有恢复授课,而且门派里的氛围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许多。诸长泱正在疑惑,就有人上门告知了原因。“诸兄,我终于知道为何最近都不见司寇宗主人影了。”南容薄说道。诸长泱:“为什么?”南容薄长叹一声:“说是夏玦仙姑大限将至,司寇宗主这些日子都在为仙姑渡气续命。”“啊?”诸长泱一怔,“竟是这样。”夏玦仙姑乃是司寇洛的师父,即当今积金宗一众年轻弟子的祖师奶奶。她活跃的年代在五百年前,算起来,与昆仑的孤蓬真人是一辈的。当年夏玦名震一时,境至大乘,铜骨金叶树上有两片金叶便是在她炼出神器时所长,其后更接任积金宗主之位。直到百余年前,收了司寇洛为徒之后,夏玦开始逐渐退居幕后。随后司寇洛声名鹊起,炼出了改变修真界通讯方式的传讯玉谍,接掌了宗主之位。夏玦则正式隐退,从此再没有踏足修真界。百年弹指过,如今外界已很少提及夏玦仙姑之名,诸长泱还是因为刚了解过积金宗的历史,才知道夏玦此人。当年外界一度传言,夏玦是因为感应到雷劫将至,飞升在即,所以才退位闭关,潜心修行。现今看来,夏玦似乎没能突破最后一层境界。“夏玦仙姑于年初开始出现天人五衰之相,是司寇宗主硬生生以自身修为将其拖住,可人之大限,又岂是我等所能改变。”南容薄慨叹。古往今来,死亡都是根植人类心中无法消除的恐惧。修士一生汲汲营营,所求不过长生。如瑶音阁桓弱蝉,为推迟大限,不惜背叛宗门,铤而走险。然而纵然再活上百岁千岁,如不能飞升,终究是难逃一死。诸长泱同样唏嘘不已,又有些奇怪,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他们一行人到积金宗已经有好些天,却从没听人提起此事,可见门中对此讳莫如深。积金宗对南容薄防那么紧,更不可能主动告诉他才对。“因夏玦仙姑已到了强弩之末,司寇宗主无力挽回,在两日前向各大丹宗求药,所以传开了。”南容薄面带忧色,“司寇宗主这又是何苦,纵使能再延得一年半载,不能使仙姑进境,终究是徒劳之举。”诸长泱闻言也有些困惑,正如南容薄所说,天人五衰无可挽回,夏玦已活得上千年,这时候再拖个一年半载其实并无意义,除非司寇洛还想做些什么。君倏原本一直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旁听,闻言忽然开口:“或许她有什么未了之心愿也说不定。”诸长泱侧头看去,就见君倏微微坐直了一些,一手托着下巴,淡淡地继续说道,“纵使活上千年万年,心愿未了,便不能慷慨赴死。”诸长泱不禁一怔,他没听错吧,君倏居然能说出这么深沉的话?君倏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有心事了?正在疑惑,门外进来一人,却是多日未见的戚同尘,说道:“几位都在啊,那可正好了。”“戚兄。”诸长泱连忙起身相迎,招呼他一起坐下,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吗?”“没什么要紧事。”戚同尘道,“只是来跟几位辞行的。”“啊?”诸长泱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这里是积金宗的地盘吧,怎么还有主人反过来跟客人辞行的?戚同尘见他满脸迷惑,解释道:“诸兄莫误会,是我跟几位师弟师妹要外出一趟,接下来门内的课程要暂停一段时日,所以来跟诸兄说一声。”顿了一下,续道,“近来我派事忙,待我一走,恐怕对几位招呼不周,还望见谅。”“哪里,是我们叨扰了。”诸长泱忙摆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