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眼前这根如此粗壮的却极为少见。如归道:“这木头是与上面那座高山一起钉进来的。”诸长泱一下明白了过来,看着定风木所立之处,道:“这里就是风穴?”如归没有隐瞒,颔首道:“正是。”梵族是一个十分古老的部族,生就奇术,能向长风借法,素与梦蝶相伴。可惜这个部族繁衍困难,到得如归时,族中只剩她一人,独自生活在浮猋山的风穴一侧。直到数千年前的一日,她原想借着大风,将一个不慎掉落山谷的樵夫送回山上。怎知一座高山突然压到地洞上方,同时一根巨大的定风木从天而降,钉入风穴之中,从此浮猋山再无猋风。如今高山被劈开,如归剩下的心愿,便是斩断定风木,使风穴重现。只是现今她只剩一个幻影,已无斩木之力,因而只能求助诸长泱。诸长泱几乎没有犹豫,稍作沉吟便点了点头:“好。”或许当年浮猋山的风患对于凡人来说十分危险,可这山本就不是为凡人而存在。何况现在仙刑山已经成了荒山。君倏见诸长泱答应了下来,当即掐了个诀,辟水剑绽出寒光,便要斩去。“稍等。”如归拦了一下,转而看向诸长泱,“能否请诸少君亲自完成此事?”这个要求有些奇怪,诸长泱道:“君倏比我厉害多了,他动手比较快。”如归笑笑:“方才诸少君赠我雾绢,我心中十分感激,斩断此木,乃是我赠予你的回礼。”诸长泱默了一下,心想这算什么回礼,但见如归这么郑重,也不好说什么。索性不是什么大事,便点头道:“好吧。”君倏眉头微蹙,隐隐想到了什么,便将辟水剑收起。诸长泱于是起身,准备找个趁手的工具。“我的斧头可以借你一用。”王樵子说道,走到旁边的角落里,拾起一把斧头递给诸长泱,“这是我以前砍柴用的,是我们村子里最好的一把斧头。”诸长泱低头看去,那斧头果然磨得十分锋利,斧面上还泛着一层金属光泽,斧柄是黝黑的硬木,看起来沉甸甸的。其实他根本不用斧头,但见王樵子这么热情,还是接了过来,不料刚拿到手上,那斧柄突然变软,轻轻一捏,竟化作了朽烂的齑粉。再看那斧头,已然锈得凹凸不平,几乎看不出那原来是一把斧子了。“这、这……”王樵子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斧子和他的气息一样,已经在此度过了数千年,自然是锈蚀得不能用了。刚才那完好的样子,不过和他一样,只是一时幻象罢了。而锈蚀的何止是斧子,不禁“呜呜”哭了起来。“别太伤心了,只是一把斧头。”诸长泱汗了一下,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台椭圆的长形机器,“我这有更好用的工具。”王樵子正为身世感怀,忽然看到这么古怪的东西,不禁有些迷茫:“这是什么?”“哦,这个叫电锯。”诸长泱边说边走到定风木前,启动开关,只听“嗡嗡嗡”一阵响,电锯的锯齿便开始飞快转动起来。不消片刻,粗大的定风木上就被据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王樵子:??他一下子忘记了悲伤,瞪大眼睛看着那锯子,感觉世界观都被刷新了。好一会,才缓缓发出一声感慨:“现在的樵夫真是太幸福了。”这定风木实在粗壮,还含有灵力,一般斧头还真不好对付。但诸长泱的电锯马达驱动,锯齿中还混入了灵力材料,锋利且持久。如此锯了约两刻钟的时间,定风木终于被整根锯穿。“好了。”诸长泱抹了把汗,把电锯收起来,冲如归说道,“你检查一下,这样锯行不行?”如归看了一眼定风木,微笑道:“甚好。”一挥袖子,被锯成两段的定风木乍然分开,上半段掉落地上。与此同时,地洞中席卷而过,向洞口外面涌去。诸长泱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吹得一个踉跄,幸好被君倏一把拉住。然后就看到常凤池原地扑街,“哇哇”大叫:“诸兄,快,快拉我一把。”“你小心点。”诸长泱眼疾手快地抄起开发商塞进口袋里,一手抓着君倏,另一手拖住常凤池。再去找如归和王樵子,却见两人在风中岿然不动,丝毫不受狂风的影响。如归牵着王樵子,向他们挥了挥手:“恩情已了,我们也该走了。”话音落下,两人便腾空而起,随着狂风向洞口飞去。诸长泱余光扫到一旁的山河盘,连忙喊道:“等等,你们的盘子忘了带了。”洞外传来如归悠悠的声音,“我已乘风归,聊以山河赠。”君倏道:“她把山河盘送你了。”诸长泱:“太客气了吧!”风越发大了,常凤池被吹得五官变形,说道:“诸兄,君兄,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嗯。”诸长泱应了一声,略作犹豫,还是伸手去拿山河盘。不想他一拿起山河盘,那本来一丈见宽的大铜盘便飞快地缩小,最后缩到和他的手掌一般大小。诸长泱有些惊奇,眼下却没时间细看。风越来越大,常凤池已经无法站立,三人快步走上阶梯,出了洞口。出了洞外,才发现一夜已过,深深的裂渊上空映出湛湛碧空。常凤池惊呼:“诸兄,君兄,你们看那里。”诸长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如归和王樵子二人正乘着风往天上飞去。如归一身雾绢缝制的霓裳在风中飘飞,仿若仙子。两人越飞越高,终于飞出这道窄窄的裂渊,去到山巅。忽然两人身上一闪,爆出一蓬金光,如归和王樵子就此消失,化作一群在风中飞舞的梦蝶。只余一件轻薄如雾的霓裳随着狂风,继续飘向长空,直至不见。君倏忽然想了起来,道:“据说梵族能向风借法,乘着风去到界外,但凡世衣裳太重,会将他们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