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也随之消散。九域为此哗然,六印却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便暗中推演了诸长泱的命格。但推演结果却大出他的意料。说到此处,六印顿了一下,目光深沉了几分,“我很好奇,诸宗主究竟从何而来,为何命格中会有界外的痕迹?”诸长泱微微一讶。早听说镜天宫有窥见界外之能,没想到连这都能算到。修真界还是了不起啊!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只反问道:“神君认为我是界外之人?”“不。”六印断然否认,“阁下命星昭于大陆,绝非界外之人,且应当出身西南一带。”虽然早有预料,真听到时,诸长泱还是不禁一愣,随即笑了出来:“看来是了。”六印越发疑惑。诸长泱身上实在有太多异象。除了命格中带有界外痕迹,他在九域展露头角的时间,正是在参星第一次异变后不久。出身西南,即永泽水域一带,也正与参星位置相合。种种巧合,令人不得不多想。恰逢前些日子,六印夜间观星,发现参星再变,星斗之力越发彰显。此一发现让他神思不宁,这才与各派商量暂停大比,将八强选手全部邀至一叶天国。但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与诸长泱的这一场对话。六印猜测,破解参星之变的方法,很可能就在诸长泱的奇异命格之中。但诸长泱却只摇了摇头:“抱歉,我现在也还不太清楚。”这是实话,他心中有再多猜测,始终还没有真正得到证实,况且其中还涉及到君倏。在真相没有完全分明前,他绝不愿轻易暴露君倏的身份。至于参星之变,他更毫无头绪。六印见他不似说谎,也没有办法,只轻叹一声:“罢了,诸宗主且先去休息,若想起什么,再与我说一声……”诸长泱心中一动:“说起来,我还有一事想请教神君。”六印:“什么?”诸长泱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递过去:“神君可见过这句话?”纸上正是他从长平境的城志上抄录的那句谶语。也是不断在梦中重复的歌谣。“城门有血,城陷为湖。”六印一下认了出来,“这不是长平境一带所留的古谶语吗?”诸长泱点头:“对。”“你抄的还少了一句。”六印说道,手指一动,一支蘸着金墨的玉笔就出现在手中。他挥动墨笔,很快在纸张后面补上一句,再推还回去,“诸宗主请看。”诸长泱垂眸,在看到字的瞬间,脑袋再次再一次剧痛起来,永泽城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小童拍着手掌,在雨中蹦蹦跳跳地唱着古老的歌谣,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残缺的两句,而是完整的版本——城门有血,城陷为湖。城民化而为鱼。六印有些奇怪:“此乃万年前的古语,诸宗主为何会问起?”诸长泱赶紧端起茶杯,一口饮尽,镜天宫特有的宁神灵茶总算将那剧痛压了下去,这才吐出口气,但没有回答六印的话,只继续问道,“神君可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却不太清楚。”六印说道,万年毕竟太遥远,即使以镜天宫之能,也难以推演,“不过,我曾在喷雪江畔听过雪鲎传唱此语,隐隐与长平大地上的圣人之力相和,想来应与当年的圣人有关。”“圣人……”诸长泱讷讷,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个称呼,不过以前他不知那个“圣人”究竟为何方神圣,现在却有了具体的猜测。朔回。只是他不明白,如果他在心镜中所见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朔回”并没能救下永泽一城,那何以还能被称为“圣人”。诸长泱问出心中疑惑。“这就是后人的误解了。”六印叹道。长平境以“圣人”为圣,是因受其余荫庇护。修真界以“圣人”为圣,是因其无上修为。但其实他们都搞错了因果关系,圣人是先成圣人,才得以获得通天修为,并在陨后留下余荫。“我曾在本派藏书阁中看到过一则记载,在上古时期,除了我们现在熟知的修行法诀外,还有一种得道之路——万民之心所向,以信仰成神者,方能称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