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一点不放松。
室内一片漆黑,耳边只有悉悉索索在被窝里磨蹭的声音。
他突然用力将她拽倒,她一时不查就扑在了床边,上半身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她都能感觉到被子里隆起的是他屈起的腿。
她抬起头,往他脸的位置看去,周围太黑了,她能看到的只有一双盛着漫天星河的眼睛。她的手好像被施了妖法,不受控制地探了过去,好想,好想把那对宝石扣下来放进口袋,带回家,藏起来。
在距离只隔一个指尖的地方,她才恍如惊梦停了下来。
宝石在黑暗里忽明忽灭,下一秒,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带着他的气息,带着他的情绪。
他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得凑到耳朵里才能听见,他说:“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亲亲,只有我没有?”
他在说什么?锦一眨了眨眼,不理解。
他重复了一遍:“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亲亲,只有我没有?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你很讨厌我吗?”
锦一脑子里炸了好多根仙女棒,她要怎么解释,她要怎么说,其实他才是最特别的那个。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不敢太靠近,却又因为偶然间一点点的接触欣喜若狂。
他太完美了,好像是紧着所有锦一喜欢的点拼凑起来的人。他好像没有缺点,每一寸每一厘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到她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或许还有特异功能,不然为什么随意一个动作,甚至不用动作,光站在那儿,都能惹得她凭空长出十个心脏,在身体里疯狂地跳动。
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是费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摁住自己,像跟普通朋友一样,表情正常动作正常与他相处的。
他当然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这辈子能遇见他,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做朋友,只有做一个有相同爱好的朋友,才能正大光明在他身边多留些日子啊。
他还在絮絮叨,可爱得不得了,尽管锦一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明明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为什么你可以理所当然忘掉一切?明明,你以前更喜欢我啊,难道不是吗?”
他忽然向前一扑,把锦一拉起来摁倒在床上,顺势把头埋进了她的肩窝。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当然不舒服,他动作太快了,她的腿还在床下,腰悬在床边,就这么僵在那儿。但她不想动,任由他的头发撒在她脸上,呼吸间,鼻腔里都是酒店洗发水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要忍受多大的心理压力。我心头有个声音,他一直冲我喊,冲我叫。他想让我亲手杀了你,剖开你的身体,挖出你的心脏,吃掉。他想让我吃掉你的心脏啊。我很怕哪天,我就听了他的话,真的这么做了。我真的很怕啊...”
夏清蟾终于借着酒精和漆黑的环境,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但他不敢看她,只是把脸深深地埋进她肩窝处的被子里。
他想,她一定被自己吓到了,不然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好啊,没关系,放你走,就放你走,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心口很闷,很难受,他居然奢望她能给予一点点回应,就算是骂他打他也可以,但是她没有。他支起胳膊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想翻身离开,却不料被她拽住了浴袍领子。
她拽着他的浴袍领子昂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温柔却很坚定,她说:“好。”
“啊?”他不懂,好是什么意思?
她松开了他的领子,落回床上,定定地看着他,扬起笑:“我说好。我说,杀了我吧,吃掉我的心脏吧,就让我的心在你胃里消化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