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有毒放了鞭炮穿了新棉袄。

年初二，有毒跟着有钱去了庙会，捧了一手的娃娃回来。

年初三，有权带着他俩去了一家小网吧，第一次玩到了电脑游戏。

还有年初四年初五年初六。

卿有毒很开心，每天屁颠颠地跟在卿有钱后面。卿有钱也乐意，到处跟人说，嘿，这是我小弟！

正月初八，卿有钱就该去工地上搬砖了。卿有毒开始也跟着，没两天就被卿有钱赶回了家。他说：大人的事，小孩别跟着凑热闹，无聊就去找小区里的孩子玩儿。

卿有毒很听话，去找他们玩。但那群孩子都是被家人宠大的主儿，谁都不愿搭理他。

“这谁啊？”

“二号楼那个叫有钱的傻子捡来的小傻子。”

“哦，他是傻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小傻子，小傻子。”

“我不是傻子！”卿有毒大声反驳道。

“哎哟，小傻子还会顶嘴呢！”

“别这样，人家真不叫傻子，人家叫有毒！”

“什么什么？有毒？哈哈哈哈是真的有毒吧！”

“傻子有钱起的名字当然有毒啦，哈哈哈笑死我了！！”

孩子们围着卿有毒一人一句，美好的童音却吐出最刺耳的语句。有人见卿有毒不反抗，便上手扯住了他的衣服：“你怎么不顶嘴了啊！你说啊小傻子！！”

卿有毒紧紧咬住下唇，被他们推来推去，最后摔倒在地。刺啦一声，柔软的棉花从破口处蜂拥而出。卿有毒白了脸，这件棉袄是卿有钱送给他的新衣服，才穿了没两天。

孩子们笑得更大声了，围着他一口一个小乞丐，小邋遢，小傻子。

卿有毒生气了，气得很厉害，他捏紧拳头，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拳头落下时，不知砸到了谁的鼻子，也不知轰到了谁的下巴，总之惹起一片哭喊声。

有人哭，有人跑，也有人还手。

有人回家找爸妈诉苦，还有人跑去工地上找卿有钱告状。

卿有钱听到，心头大惊，忙丢下手里的砖往小区跑，急得满头大汗。

当卿有钱跑到小区公园里时，看到的是被一群孩子大人围住，指指点点的可怜小身影。而地上飘满了雪白的棉花。

“有毒，有毒，别怕，哥来了！”卿有钱拨开人群，搂过花了脸的卿有毒：“谁打的你，告诉哥，是谁，哥给你报仇！！”

有人尖着嗓子喊：“赔钱，我家宝贝都流鼻血了，不赔钱，我跟你没完！”

卿有钱充耳不闻，只顾着哄面前这个倔强的卿有毒：“别哭，衣服破就破了，哥再给你买。”

有孩子仗着大人的保护，捡了石头就往卿有钱身上砸。

卿有毒怒了，涨红着脸，跑上前疯狂地撕扯住那个孩子，张嘴就咬。

孩子哇哇大哭，大人七手八脚地想要拉开，卿有毒不松，咬得更紧了。

不知是谁出的手，啪啪几巴掌，打得卿有毒眼冒金星。

卿有钱怒吼：“别打我弟弟！”

一时间，那些衣着得体的大人们纷纷化身成为残暴的野兽，与卿有钱厮打在一起。

卿有毒哭着喊着：“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别打我哥。打我吧，请你们打我吧！”

卿有钱弓起身子，护住卿有毒，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别怕，有哥罩着你。”

一下更比一下重的拳头落在卿有钱头上身上，大人们越打越起劲，孩子们使劲鼓掌喝彩。

卿有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耳边那人的呼吸声越来越轻，他说：“有毒别怕，有哥哥在。”

下雨了呢，还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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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戛然而止，锦一猛地睁开了眼，眼角一片湿润。轻轻吐出胸口浊气，缓了缓情绪后扭过头看去，卿有钱也正好醒了过来。

“有毒，是...我？”锦一这句话里糅杂了几种不同的情绪，有感动也有无语。

卿有钱扭头过来与她对视，一脸深情：“太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大哥了，太感动了！！”

锦一嘴角抽搐，从床上翻身坐起。

旁边陈大爷正抿着茶，看子怡的综艺节目。

锦一问陈大爷：“大爷，为什么刚才我们看到的不是记忆，而是一段跟我们本人没关系的故事？”

“嘿，怎么没关系，不就是我们俩吗！”卿有钱反驳道。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们啊，只能算一段假想虚构的故事吧。”

“欸，我不是说了，不一定看到的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也有可能是你做过的梦，或者潜意识以为会发生的事。人脑这么复杂，哪能随随便便就能看透。”陈大爷也不抬头，专心地看着手机。

锦一随即道：“那我们再来一次？”

“不行，你们头一回，脑子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