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窗木隔着她的背,她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她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要靠着窗才能站住。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发觉那土匪没有冲进来杀她,也没有将她强行抢走。
虞望枝鼓起勇气,小心回过身来,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偷偷往外面看。
院内凄清寒骨,月光落在地面上,皎洁寂静,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松木,远远望去,如同一道道黑色的剪影,什么都看不清。
一眼望去,是瞧不见那土匪了。
人应该走了吧?
她也不知道那土匪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带她走,也不明白那土匪为什么不再一次强抢她,而是非要问她,但是她都那般言语了,那土匪应是不会再来了。
虞望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缓慢地用被冷汗润湿的指尖将窗户重新推上,这才抚了抚胸口,缓下了心神。
这么硬挨下去不是办法,伤的是她自己。
她在看到那土匪的时候,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计较,不跟土匪跑出去,她自己也能跑。
她有一个法子,能自救,就是会稍微恶心一些。
在这林府内,一切都以林大夫人和林鹤吟为主,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逃出去,就需要假意先向林鹤吟低头,叫林鹤吟解了她的禁足。
等林鹤吟放松警惕之后,她悄悄准备收拾东西,在婚礼之前,从这白蒙县内逃跑。
她也不可能再回到村正家里了,但她也不是无处可去,她有地方去。
她父母早亡,但是村正与她说过,她还有一个母族在京城,她真的有个舅舅,她决定去投奔她舅舅。
这白蒙县,前有土匪后有县令,黑白两道让她得罪完了,她是不能留了!唯有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才能寻到一线生机。
一念至此,虞望枝便重新推开窗户,扯着脖子向在杂屋里面避风取暖的的小厮喊道:“唤林鹤吟来,告知他今晚过来,我有事与他说!”
小厮闻言,匆匆跑来,问了虞望枝几句话。
虞望枝只道:“之前是我想错了,林公子待我极好,我该知足的。”
小厮这才道:“虞姑娘早这么想不就对了吗!这全天底下,对姑娘这般好的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转瞬间,小厮就去找了林鹤吟,向林鹤吟通报道:“公子之前对那虞姑娘就是太心软了,什么都给她,才叫虞姑娘眼高于顶,骑到您头上去胡闹!您瞧着,这一回,您一下雷霆手段,虞姑娘立刻知道您之前待她有多好了!现下已知了错,求着您去看她呢!”
那一日,得知虞望枝低头的消息,林鹤吟心情颇好的低哼了一声,道:“既如此,晚间我过去看一看她。”
他心中是真的喜爱虞望枝,只要虞望枝肯低头,他愿意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待她好。
当天晚上,林鹤吟便去见了虞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