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的,踏出了后门。
正门处有小厮,她不敢走,只能从后门跑出来。
走出后门后,便是被洒扫的颇为干净的街巷,但是过不了几条街,就会跑到土路上,土路上没有人洒扫,会很脏,雪层融化在黄土上,变成脏脏的黄褐色,鞋履踩进去,冰雪将单薄的鞋履浸透,带来一阵凉意。
虞望枝提起裙摆一阵疯跑,她满头的发簪都在颤,她匆匆拔下来抓在手里,没舍得丢掉——这些东西都能换钱,她需要立刻跑出这里,换一身衣裳,租一辆车,直奔距离这里最近的城,越快越好。
她跑出布庄、转角的时候,才记起来,她怎么不在布庄里挑一套衣裳呢,那不是最方便的吗!
但跑都跑出来了,她现在没有勇气回头,怕横生事端,所以越跑越快。
再经过两条巷子,只要再经过两条巷子,她就能跑到租赁马车的地方,租赁一辆马车,打个时间差先跑,柳玉娇正在逛布匹,短时间内发现不了她,只要耽误上半个时辰,她就能跑很远。
大雪封路,车辙并不明显,难以寻人,林鹤吟为了娶柳玉娇,再知道她丢了之后,也不一定敢将事情闹大,只敢偷偷的找。
但是这天大地大,他怎么找得到?她又何须惧怕一个林鹤吟呢?
只要这样一想,她似乎又爆发出力量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小巷的尽头,喘着粗气呵雾,拼命加速跑,她的脚步声都在小巷中回荡。
而就在她即将跑出逼仄狭窄的小巷、奔向充满光亮的小巷之外的时候,不知何处伸出来一条腿,轻轻一勾,将虞望枝勾倒,“噗通”一声头朝下,摔了个狗啃泥。
她的鼻梁和额头一同砸在了冰冷坚硬、泛着土腥味儿的气息与疼痛一起席卷了她,她的身躯是那样脆弱,弱到只是这样一磕,她便头晕目眩,眼前泛黑,难受的昏天黑地,似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一般。
而将她绊倒的小厮利索的拎着她腰带将她扛上肩,几个瞬息便重新跑回到布庄门口,将半昏的虞望枝丢了进去,复而又进布庄,将柳玉娇请了出来。
虞望枝以为逃脱了林府,就能甩开林鹤吟和林大夫人,却浑然不知道,跟在她身边最人畜无害的柳玉娇也派人一直盯着她,她稍有异动,立刻便将她逮捕归车。
等虞望枝忍着头晕爬起来,茫然且震惊的打量着自己身处的马车的时候,柳玉娇已经从外撩开了马车帘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来,一张清雅的弯月面上带起几分疑惑与防备,这一次,她没有再如同之前一样亲亲热热的坐下,而是防备疏离的站在马车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虞望枝,审问般道:“望枝表妹这是何意,为何要独自逃跑!”
这个时候的虞望枝还没有意识到,柳玉娇是有意识的派人盯着她,她已经一点一点被柳玉娇诱惑出了她的意图和目的,她落入了下风,必须抛出来点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才能回答柳玉娇的问题,她甚至还只觉得自己跑得太慢了,叫外面守着的小厮发现了,才会被抓。
虞望枝懊恼的想,这么好的机会,她都没跑掉,还被人拿到了把柄。
但是,她应该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虞望枝想,既然柳玉娇想要嫁给林鹤吟,那一定不会喜欢一个跟林鹤吟有关系的女人,她们之间并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争斗者,在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应该有合作的地方。
虞望枝拿出当初她忽悠那土匪喝酒的劲头,和柳玉娇道:“柳姑娘,其实,你和我,都被林府人给骗了。”
柳玉娇听闻此言,抬眸看向她。
马车里的姑娘形容狼狈,裙摆和鞋履都沾了污雪,被浸的脏湿,额头上还被磕出了些血迹,旁的姑娘瞧见自己的脸变成了这样,估计早都照着镜子,担忧自己的模样了,但她却丝毫没有“委屈、痛哭”之意,只昂着一张艳丽的脸,挤出来了些“我很可怜”的表情,又招了招手,试图让她靠近。
像是...一只不大聪明的猫儿,但生的颇为好看,所以她做了错事也很容易被人原谅,使坏算计人的样子也叫人觉得可爱。
柳玉娇配合着靠近了些,问她:“林府骗了我们什么?”
虞望枝靠近她,昂起瓷白的小脸,发鬓乱出来两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从柳玉娇的角度来看,正好瞧见她微鼓起来、肉嘟嘟的脸,正举起两根手指,比比划划的说:“我其实,不是林鹤吟的表妹。”
“那你是谁?”柳玉娇的身姿渐渐端正,淡眉轻挑,望向虞望枝那张艳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