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厢房内只有柳玉娇与林鹤吟两个人,女子面容悲切,男子却是眉眼一冷。
果真如此,林鹤吟想,虞望枝那般脾气,怎么会这样轻易就低头呢?她是看林鹤吟不可能低头,所以便从柳玉娇这边下手,想要逼柳玉娇走。
若是柳玉娇真的走了,虞望枝便能继续做他的正妻了。
这样一想,林鹤吟便对虞望枝心生恼意——这个女人为了得到他,还真是不择手段!
“你莫要相信她的话,她只是我的表妹而已。”
林鹤吟转瞬间便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他对着柳玉娇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望枝乡野之人,见了我后,便想嫁我,只是我并不喜爱她,只把她当表妹看,她今日这般与你说,想来是存了坏你我姻缘的想法,你可莫要信她的话。”
柳玉娇闻言,原本含着悲凉之意的面容又浮起淡淡的喜悦来,含羞带臊的看着他,道:“林哥哥正人君子,定不会骗我的。”
林鹤吟一听了这,顿觉柳玉娇千般端庄,又觉得虞望枝万般顽劣,同时,心底里还涌起了几分狠来。
虞望枝不能再留下了,还是送一个旁的地方关起来吧。
他便与柳玉娇道:“柳姑娘莫难过,我这便去叫她连夜搬走。”
柳玉娇面上一喜,转而又浮现出几分不安,与林鹤吟柔声道:“你莫要凶人!坐下喝杯茶,好好与她说一说,她也是受了委屈的。”
林鹤吟心中一缓,复而又升腾出了一些愧疚。
柳玉娇身世是极好的,又如此品性,为了他宁可与家中争吵,千里奔袭而来,此等情谊怎能辜负?
林鹤吟顿觉委屈了柳玉娇。
而柳玉娇却不因此而怨恨他,当真是熨帖至极。
“柳姑娘早些歇息吧。”林鹤吟道:“林某现在便去一趟静秋院。”
柳玉娇应了一声“是”,又道:“小女不送了。”
她嘴上说着不送,但人还是站在窗口,含情脉脉的目送。
待到林鹤吟的神鹰都看不见后,柳玉娇的脸才渐渐凉下来。
春分院内,柳玉娇站在窗前,神色冷沉的望着风,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旁的丫鬟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接下来的计划。
柳玉娇的计划围绕着林鹤吟与虞望枝而缓缓转起,似是精巧的机关,拉动无数铆钉,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
林鹤吟从柳玉娇的春分院中离开后,走向了虞望枝所在的院子。
虞望枝的院子名曰静秋院,最是萧瑟,林鹤吟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三竿。
月下的屋子一片凄清,屋内一桌一椅一火炕,旁的什么都没有。
虽然因为虞望枝服了软,屋内烧起了地龙,但是旁的东西还是没有,唯一算得上是好的,只有柳玉娇给她送的茶。
茶是随着点心一道来的,那些小厮们对柳玉娇都从不怀疑,柳玉娇送来的东西也不检查,轻而易举便进了静秋院里。
虞望枝便自己围着火炕的火炉煮茶喝,随着火炉一烧,茶香四溢,人也跟着暖和起来了。
那时,虞望枝刚将茶水煮好,摆在桌上,缓缓在茶水间放了药。
细腻的粉末在茶壶的沸水之间融化,虞望枝看着那些粉末,脑子里想的却是马车里面,柳玉娇与她说的话。
“我手上有一味药,用了可以使人昏迷,今天晚上,我使计,叫林鹤吟过静秋院间,望枝姑娘只管将药放在茶水间喂给他喝,等到他昏迷后,我去指使丫鬟在外面放火,以此来接应望枝姑娘,送望枝姑娘走。”
“到时候,林鹤吟醒来后,只会以为望枝姑娘给他下了药后跑了,罪过在他自己身上,他怪不得旁人,我也可自保。”
“切记,一定要按着我说的做,一个步骤都不能错。”
柳玉娇的声音回荡在虞望枝的脑海间,虞望枝看着面前的壶,和壶中一点点融化的毒,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恰好此时,她听见守在门口的小厮在门外通传,说是林鹤吟来了,她便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去开门。
门一打开,虞望枝便瞧见了林鹤吟那张清冷寒淡的脸。
他今日似是不大高兴。
虞望枝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反正她一瞧见林鹤吟,昳丽的芙蓉面上便挤出来一脸笑盈盈的讨好,向后退了一步,道:“林公子进来吧,快尝尝我的茶。”
她现下厌恶他,厌恶到都不想和他说话,只想快点逃出这个地方。
而林鹤吟却是来教训虞望枝的,瞧见虞望枝这般讨好的姿态,到了嘴边的训斥便又吞回去了,只拧了眉、沉着脸进来,走到桌前时,瞧见桌上喝的竟是上好的龙井。
这是他最爱的茶,瞧见便叫他口舌生津。
他便冷着眉眼坐下,直接拿走了那杯茶。
虞望枝当时不过是关了个门的功夫,一转身,便瞧见这人已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