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和国内沟通不及时，也需要麻烦徐曼君多帮忙着点。

徐曼君不应也得应。

“那好，辛苦，我们预计会在欧洲待一周，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程朗，”刘明辉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手机里传来程朗的声音：“我们会尽快结束这边的工作回国。”

徐曼君没出声，而是再次看向戎真，戎真不说话，她才代为回答：“好的。”

舆论看似可以操控，但真正难以辨测，能够静观其变，有时也算是一种主动的选择，并给予一种乐观的期待。

认真盘点，戎真和程朗的粉丝虽然看似积怨已久，但双方粉丝都很要体面，加上这些年来戎真和程朗根本没有交集，真正的掐架，一次是戎真刚复出的时候，一次是前不久两人二搭消息出来的时候，圈子里的小打小闹，倒也没成气候。

海浪认为从一开始就是戎真挑事、立人设、蹭热度，戎真一向是有什么事自己直接回应，因此雪绒花们特瞧不起先艺人一步跳脚的粉丝，因此还是那句话的逻辑：程朗都没说什么，你们粉丝急什么？而且哪里吃到《重山》的红利了吗？小小也是戎真创作的角色，却一直被用来唱衰，换你你受得了？

这一次，为了澄清被迫站在了同一条战线，统一呼吁关注新电影《泓影》，但既然要澄清，也免不了暗戳戳的冷嘲暗讽。

却没想到，那些翻来覆去使用实际已经丧失攻击力的“料”，一夜之间，忽而佐以新鲜素材，铺天盖地席卷了全网。

先是邓一的名字登上热搜，起因是有网友晒出在澳洲商场偶遇邓一的照片。

照片里邓一的头发全白，显老，但精神还可以，只是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华人大叔，全然不见他一部电影囊括欧洲三大电影奖奖杯的辉煌。

这三年国产电影质量每况愈下，曾经的巨匠衰退，观众们突然更深刻地意识到，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有一位像邓一一样的导演了。

但邓一不再拍戏的原因至今不明，追根溯源，是程朗被举报容留他人吸毒导致剧组暂时拍摄。

比起程朗和戎真是不是在谈恋爱，网友们的注意点转移到了程朗身上，到底有没有吸毒，到底是怎么就害得邓一封机，三年了，也没见有个说法。

虽然那年的卷宗已经给出结果，但有些事情的答案注定具有时效性，即使新旧回答一样，需要做的，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

国内舆论暂且影响不到欧洲的拍摄工作，刘明辉紧急预约了医院体检，等待报告期间，她让大家安心心工作，但仍免不了些许人心惶惶。

陈海鹏最是为程朗叫屈，他当程朗的助理五年多，所以是为数几个完全清楚内幕的。三年前得知举报程朗的人就是邓岩鹤时，他震惊万分。

但清楚又有什么用？他们不可能把真相曝光出来。诚然，公开的话人多口杂，舆论不会对程朗友好，可结果就是这成了程朗一辈子要背负的“罪证”，枪林弹雨，他挡在前头，掩护的是邓一和邓岩鹤。

陈海鹏自认自己是个乐天派，但世界发展的本质是朝夕瞬变，看得多了，也不免生出悲观之意。

只有程朗是真的心无旁骛，不过他的轻松令刘明辉十分不爽，因为她深知他的平静稳定是建立在随时当不了演员、不当演员的心理基础上的。

三年前出事后，他就有了退圈的想法。

那时刘明辉不能理解：“邓岩鹤自甘堕落和你有什么关系？说难听点，邓导他自己一心扑在电影上，邓岩鹤走极端嫉妒你一个外人，这种事说出来不荒唐吗？我知道，当初是邓导给了你机会，但程朗，这件事情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的层面，你都没有任何责任。”

程朗无意与她剖析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向经纪人申请了一段没有归期的假期。

刘明辉感到痛心。

她初见程朗，是在他夺影帝的时候，即使不少声音都认为他是幸运得到邓一的庇荫赏识，但终归是他拿了奖，二十五岁，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那是一个艺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刻。

名利交错的晚宴，他也的确是吸引人的，但刘明辉看到了他短暂独处时身上沉默到有些寂寥的气息，当时她就觉得，他不会只是昙花一现。

他还有的通告刘明辉帮他推了，她其实想问，如果他是因为感激邓一的知遇之恩，愧疚邓一多年的培养，那么难道这些年她的付出就一文不值？

但她知道，如果换作是她，他也会自责。

可说来说去，这怎么会有他的错？

程朗消失了将近十个月，对于一个正值顶峰边缘的艺人来说，无异于一种退圈宣告，但突然有一天，他联系了她，看到他走出来，刘明辉高兴极了，而现在旧疴重长，她也感到疲倦。

她复盘一切如何发展到这一这步，反省自己还是太过粗心大意，或者说，是程朗让她太放心了。

程朗拍《重山》时，她忙于其他事务，仅在那年的三四月份去探过两次班，那时他和戎真的戏早结束了。

对于这个和程朗有感情戏的女孩，她出于谨慎也调查过，听说被徐曼君签了，徐曼君做事条理一般，但运气不错，性格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