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值班的同事说,这两天冯教授都没有打听过自己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也许是因为她问喻即安的时候,喻即安说还没出,她就觉查出了什么。
王晓云没有直接跟她说检查结果,而是问她:“师兄和嫂子都不回来吗?”
冯教授的儿子袁闵是外交官,现在正驻扎在非洲某个国家,妻子陪着他,冯教授的孙子袁晟在德国留学。
“还没有确诊,确诊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冯教授笑眯眯地应道。
喻即安闻言抿了抿嘴唇。
王晓云恰好伸过手来,他就把病历夹递过去。
王晓云说:“老师,您还是让他们回来吧。”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冯教授沉默片刻,点头应好。
听完自己的检查结果,她忍不住苦笑:“以前我还经常在心里责怪病人,怎么情况这么糟了才来看,其实他们很多时候是不懂,又怕白花钱,真的到很不舒服才想到来看,那个时候就已经晚了。”
就连她一个专业人士都挡不住这样命运无常,更何况不懂这些的普通人。
她看着面前这群学生,有的还很年轻,二十出头,还没完全走上临床,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所以你们要多体谅病人啊,要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多帮助,少责怪。”
一群学生纷纷点头表示受教。
安排好医嘱等病房的工作,喻即安和护工一起送冯教授去做检查。
冯教授被推进了检查室,喻即安没有离开,而是进了旁边的操作间。
大家都很紧张,不只是喻即安,还有负责操
作的影像科同事。
他们都很希望冯教授没事,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
喻即安觉得自己的底线在这几天里已经不断放低,一开始是希望不是癌就好,后来觉得只要没转移就行,到现在,他又觉得这都是奢望,他开始祈祷,肺癌也有好几种,只要不是最坏的那种就好。
先做的骨ECT,显示器上的图像没什么异常,喻即安松了口气,过去接冯教授。
冯教授看着他,一个字都没说,他就忙应道:“没看出异常来。”
冯教授笑笑,说:“我信你的。”
喻即安送她去做核磁,就在不远的房间,头颅核磁也没看出异常来,喻即安再松口气。
他甚至有些高兴,骨头和大脑都没事呢。
“今天的检查结果很好,老师。”他这样对冯教授讲。
冯教授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笑着握握他的手,觉得他的手心冰凉,就说了句:“天气还没暖,你多穿点衣服。”
这句话她常对喻即安说,因为他没有妈妈照顾,奶奶年纪大了,她又疑心喻鸣那个大忙人会粗心大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之于喻即安,是有些像母亲的。
喻即安很肯听她的话,忙点点头应好。
转头就去值班房多穿了一件薄毛衣,领带被压在了毛衣里。
要抽胸水去做细胞学检查,喻即安和王晓云都没让学生来,而是自己去给她抽。
冯教授一边让他们给自己做操作,一边同他们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她问喻即安:“我听他们说你要买婚房,是打算结婚了?”
喻即安嗯了声:“我爸说谈半年可以考虑这事了。”
冯教授接着问:“大概什么时候结,定日子了?”
喻即安摇头:“还没有,先买房子。”
冯教授看他一眼,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喜色来,觉得有点奇怪,就说:“我还没见过你对象呢,做什么工作的?什么时带出来一起吃个饭?”
王晓云是主操作,一边往标本瓶上贴标签,一边开他玩笑:“可不是么,谈半年了也没让我们见过弟妹一次,不会是假的吧
?”
穿刺已经结束,喻即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头:“真的,是我爸的学生。”
顿了一下,又对冯教授说:“我问问她,过几天带她来看您。”
冯教授笑眯眯的:“那我可就等着了。”
喻即安认真地点了点头。
等从病房出来,他就给姚蕴含发信息,问她愿不愿意同冯教授见一面,还没等到她回复信息,就有患者家属过来找他。
等解答完家属的疑问,时间到了下午两点。
喻即安周一到周三下午都有门诊,他看了下表,叫上跟门诊的学生匆匆去往门诊楼。
到门诊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有早到的病人在等候。
喻即安匆匆看过一眼,在他们眉头紧锁的脸上看到忐忑不安和忧虑恐慌,有的病人已经很瘦,或者脸色蜡黄。
这里很安静,没有人有心情多说话。
当穿着白大褂的喻即安和学生出现在走廊,所有的目光都向他们看过来,那些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