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比起往常要白上不少,人靠着病床上温和的看着梁逢,她看见自己儿子来了,挣扎的起身:“真是的,我让你父亲别去喊你,他还是去了,没耽误你学习吧?”
梁逢摇着头,忍着泪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回:“不耽误的,那些题老师都讲过,我都会的,我就是……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的,你别听你父亲瞎说,都把我自己说的害怕了。”
她明明是睁着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梁逢,可是偏偏梁逢就是觉得那样的母亲是十分脆弱的。
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
和母亲说了一会话后,梁逢走出门外,继父梁承正在和医生交流着。
他脑海里还是混乱的,从来到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是迷糊的。
他还没完全缓过来。
母亲从之前的一个温柔娴熟的人变成了躺在病床上的易碎品。
这对他来说未免有些难以接受。
他并未听清医生的那些话,直到最后一句他才听清楚。
医生告诉父亲:“我建议你们是尽早的去大医院治疗,大医院的治疗比我们的好很多,好起来的几率也更大,最近病人的睡眠质量大幅度降低还常常做噩梦,有的时候甚至彻夜难眠,我看啊,去北京这件事情你们还是得提上日程了。”
梁承回头深深看了眼梁逢,两人目光对视上,梁承又扭过头,看着医生,随即坚定的点了点头,“好,这周内我们就出发去北京。”
梁承经营着一家大公司,他拥有很多钱,那些钱可以让他一生无忧。
他遇见梁逢母亲黎淑兰的时候,是在他十八岁那年。
那是他们俩学校第一次联谊,联谊当天大家都穿着精美的衣服表演节目。
梁承的成绩算不上好,但是却生了一张巧簧如舌的嘴,在班里也哄得大批女孩子喜欢,但是他这人什么都好,家境也殷实,就是一点不好,没个定性。
他在他们班里换女朋友的速度相当之快。
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了。
只因为,他看见了她。
那个站在台上穿着民国服装垂着脑袋一心一意表演着诗朗诵的女生。
她和周围人穿的都一样,无差别的站在一群人中,她甚至都没有站在中心位,但是偏偏在梁承转身时,眼里望见的,只有她。
情犊初开的少年只此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里发着光的少女,那一眼印在他心底无数年。
在他的猛烈追求之下,两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对。
在一起之后两人也算是幸福,梁承也收起了以前的性子不再靠近别的女孩子,只一心一意的对黎淑兰好。
但是之前的那些女生也总是会来找他,在找了七八次后黎淑兰终于忍不住了,两人开始了无休止的吵架。
直到分开。
这一分开就是十年。
后来梁承也找过她很多次,但是一直未曾找到。
找到第十一年,他终于找到她了,可是她却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儿子。
和她结婚的男人也姓梁,只不过他的工作是个警察。
他本来想着两人从此以后再无干系,但在外人口中他得知她丈夫因公殉职了。
于是,他又开启了猛烈的追求,最先开始她并未同意,而是避着他,远离他。
但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梁承也天天跟在她身边,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让她来,久而久之,黎淑兰心里的那份年少的情谊被唤醒,在时间的推移下,二人又重新走在了一起。
婚后一年生下一个儿子,起名为“梁遇。”
意为一场缘分的遇见,上天的恩赐。
夫妇二人寄无限希望于这孩子身上,也盼望着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只可惜这个孩子并未能健康的长大,在六岁时因病去世。
自此,他妻子时常会发呆,走神,然后彻夜失眠,嘴里呢喃着小儿子的名字。
……
从来都没有人发现她病了,大家只因为她走不出来而已。
可是怎么会有人年复一年的失眠睡不着觉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生病了。
她生了一场很难治好的病。
或许不仅仅是脑瘤那么简单。
……
为爱困住的囚徒,不止他一人。
梁承爱黎淑兰,从年少时就爱,很爱很爱,哪怕他有很多很多钱,可是他也愿意用这些钱换一个健康的黎淑兰。
他愿意为了她倾家荡产。
只要她好起来,他都愿意。
可是,落在一个人身上的雪不是撑了把伞就可以抵挡的住的,当他站在那里时,已然站在了潮湿里。
可他只想要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