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喜欢的女孩好起来而已,仅仅如此。
年少时的喜欢到如今也不曾改。
……
梁逢走到一旁望着窗外的继父身旁,刚伸出手准备安慰他几句,却又听见他嘴里那句极轻的话。
他说:“我一定要治好她的,一定要的,我不能丢下她,她是我的妻子啊……”
梁逢顿时泪如雨下。
只是,这一生偏爱他们的春色实在是少之又少。
……
去北京的那天是放寒假的第三天。
天气算不上多好,天空中细细碎碎下着小雨,朦朦胧胧的雨丝蔓延开来,形成一股雾气,梁逢撑着伞走在雨里,看不清前方的路。
他回头往后看了一眼,继父正挽着母亲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的往前走着。
梁逢看着他们俩,忽然有些欣慰的笑了。
好像脚下这路,也并不是那么难走了。
梁逢和父亲一起赴北而去,飞机飞在遥遥万里的高空之上,他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离他愈来愈远的宁安市在他眼里渐渐模糊成一个小小的点,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他抬眼间望见母亲靠在继父的怀里,瘦弱的不成样子,他低下眸,眨了眨酸涩的眼,眼泪无声滑落。
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人这一生苦啊难的总是要历一程的,无论是何种结果,或喜或悲,或苦或乐,总是要过这一遭的。
生活报以我千难万险,我还之永不相弃。
许相看留在了宁安市,宁安市属南边,入冬以来,便是冷的,从第一场雪落下后,自此南方的雪就一直落个没停。
好像没有个尽头似的。
而梁逢为了母亲,则选择了远赴他乡,难遇故人。
北方的雪不比南方,北方的雪落得早,在南方雪第一场雪落下时,北方早就下了好几场的雪了。
后来梁逢在北京也见过许多场比宁安市还大的雪,甚至能覆盖他走过的痕迹。但是,无论过去多少年,他仍然怀念那年宁安市落的第一场雪。
走的那天,他站在机场时,拿起手机给小同桌发了句消息,他说:再见,小同桌。
他知道,他选择了北上,那么,宁安市的一切,这里所有的人和物,都要和他无关了。
他坐在飞机上,俯首间远望那片土地,却又忽然间惊觉,自己离那里越来越远了,他开始看不清那片他生活了许久的沃土了。
继父曾告诉他,如果母亲的病情得到控制的话,那么一家人从此以后就要留着北京生活了。
他们要留在那个灯火通明,浮华万千的大城市里,也意味着他们要在那里点起一盏属于他们的灯了。
或许在每个为生活打拼的人心中,北上广的灯光都彻夜长明在他们心里,是他们漫长旅途中的一颗星星。
为此,有些人宁愿背井离乡也要成为摘星星的人。
可是,梁逢不是的。
他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只想留在小小的,并不起眼的宁安市,他只想留在这里,看他喜欢的人,然后顺顺利利地过完这简单的一生。
当时,继父站在玻璃窗前,垂下头轻声问他:“你愿意留在北京吗?”
那时的他,并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还在犹豫,但母亲是他一生挚爱之人,
可是命运早在冥冥之中规划好了一切,它让你得到些什么,也就意味着你也会失去些什么。
此时此刻,少年还不知道,他失去的将会是他一生中仅此出现一次的挚爱。
我亲爱的小同桌,我没来得及和你说上一句再见,希望你不会生我的气。
梁逢也因为母亲的病情很难抽出身来回宁安市看上一眼,要是一天忙起来,他甚至得没有时间回复许相看一句。
但好在梁逢也寻求了时机告知了她自己已经来到了北京。
许相看也问过他此程远去是为何,梁逢在手机那头沉默许久才捏着手机回复她:“来北京带一个很重要的人回家。”
他要治好母亲的病,然后带她回家。
他不想留在北京,也不愿意留在这里,这里虽然可以治好母亲的病,但是他还是喜欢那个小小的宁安市。
他想着等母亲病好后,他就去和继父说一家人回到宁安市。
他相信无论在哪里一家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梁逢说完这句话后,许相看紧接着告诉他:“那我等你回来。”
她说:“我等你回家。”
“好。”
他告诉她,自己不会留在北京很久,自己会努力回到宁安市参加高考,会和小同桌一起努力考来北京的学校,然后一起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
他对她说,开学后两人便能相见。
可谁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