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她又把小女孩抱起来,递到哥哥面前,“这是三堂妹,孟嚣,叔叔家的。”
孟莆抱过来:“你名字是哪个字?”
孟嚣摸到了大堂哥的铠甲,很喜欢:“我是嚣张的嚣。”
“这名字起得好!”
“给你吃。”孟嚣变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金黄松软的蛋糕,“香不香?这是蛋糕,大堂哥,你快吃。”
糕点的淡香味十足,孟莆嘴馋一口吞了:“好吃!”
“哥哥我们快回去,还有呢!”孟菖拉过他往村里走。
路上,小二哥看到孟莆:“莆哥!看到我哥和我小叔了吗?”
孟莆知道他紧张什么,上去拍他肩膀:“放心,一个没少,在后面呢!”
小二哥终于露出了笑容,点着头往外跑:“好!好!!”
村头村尾,吹吹打打,大家还把龙也拿出来舞,鞭炮从山下炸到山上。
家家户户开始杀鸡宰鹅,陈大娘带人拖出两头猪,在广场开杀,人人有份。
“你这也吃太好了,真舍得。”六爷看着都不忍心,但满面红光,快乐也是真的。
陈大娘挥舞着杀猪刀:“他们多少年没吃家里的猪了,我恨不得一口气杀五头!”
全村都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除了鸡鸭鹅猪们。
孟知尧第一次感受到松河村这样整天整夜的喧闹,广场篝火,架起了大锅大灶,全村一起为凯旋的孩子接风洗尘。
这烈火,这滋滋冒油的烤肉,这喷香的蛋糕,小孩不喝酒也要跟着醉了。
孟嚣一手大鸡腿,一手大蛋糕,后面跟了一串小豆丁,一起迷失在美食丛林里。
“里正。”孟莆趁大家都玩开了,偷偷跑过来,和她汇报,“当年走时,老里正交代我多画地图,现在维州地图有了,我该给你和老里正一个交待。”
地图?
还是边境地图?
她娘要地图干什么,不会真的要自立为王吧?
“你看,”孟莆提前在一处标记红圈,“以后要是京畿地过不下去了,我们就能迁到这里……”
孟知尧语结:“迁村?”
“是啊,”孟莆眼神清澈坦荡,“老里正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京畿地是龙窝,是非之地,要算旧账时,村里的兵书会招来祸害。”
可是这些兵书更是他们的祖先遗产,交上去的万万不可能的。
“一直躲藏,也不是长久之计。”孟知尧收下他的地图,“打不过就加入好了,为了兵书的话,我来想办法。”
孟莆点头:“好。”
松河村跟朝廷,根本上是互相不信任的,但愿意为了眼前的和平对彼此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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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生存,又想偏安一隅。”瞿万里把他最近搜到的小玩具,一只一只摆在孟知尧桌前,“封闭是没有好下场,不随世界大潮争先,就会被时代抛弃,你们留下来的遗产,将会被强者继承。”
孟知尧:“那是老一辈想法,他们厌恶战争,只想寻找一片没有战火纷争的净土。因为历史原因,我家孟帅祖宗即便是爬到了一国大冢宰的位置,还是被贱人吸血,连祖坟都给人刨了。”
流传下来的祖辈故事,不是一代代人经过私人情感修饰过的,而是实实在在写在正统史书里的。
“所遇非人啊,当然,我也不能保证大越是个怎样好的朝廷,这个确实看运气。”瞿万里没经历过这种至暗时刻,满朝文武个个都是SSR,他只需要费心琢磨这些好玩的,和老乡一起打发时间,“哦!我把向阳村那个县的事交待到齐俢手上了,放心,一个也跑不了。”
“一个也没跑——”孟知尧打了个响指,“跟我来。”
瞿万里心脏扑通扑通跳:“你又干什么了?”
孟知尧带他下山,过河,进了炭窑厂里。
人工劈柴的桩前站着了四个脸生的,孟莆坐在木材堆上督工:“不是挺能砍树的嘛?砍一晚上就没劲了?”
其中一个向阳村的汉子虚弱无力地说:“那是……一个村……一起砍的……”
孟莆回来就听说这晦气的事,气不打一处来,正好死人撞他手里了,便要好好折磨一番:“是吗?那找个人带路,把你们村砍树的都喊过来,这里的木头,让你们砍个够。”
有人手上血泡破了,被用绳子绑在斧头柄上,不砍够数,就没水喝。
时间越久,他们能完成的数量越少,能喝水的次数也越少。
孟知尧站在门口:“这四个,向阳村的,砍树就有他们。”
“就这么着吧,只要是不闹出人命、不主动打官司,知县就算想管也管不了的。”瞿万里为了松河村的事,特地问过齐俢,这就是京畿地目前的治理之道。
战时高压之际,京畿十二县五百村,只要一个底线,就是不乱。
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