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耳聋之症莫名其妙地好了。如意因此宽慰温郁,说他的哑病也会好起来的。
长大了些后,墨行简长得既不像皇帝,也不像尚书令,只跟郦妃相像。而十日前,郦妃薨逝。
赵无延说,郦妃薨前跟陛下说了不该说的。温郁猜测,应当是郦妃为了报复,对皇帝说了“墨行简是尚书令的子嗣”之类的话吧。
这么看来,墨行简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傍晚,宫里人送来了晚膳。
粗茶淡饭,不见荤腥,温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皇子的吃食。
用膳前,四喜打开针袋取了银针,将食物一一试过,才说:“殿下,可以吃了。”
实在难以下咽,温郁只喝了半碗
粥,吃了几片青菜,便不动筷了。
反观墨行简,他神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
不多时,四喜端着一个大砂锅进来了:“天气凉,我煮了一锅南瓜汤,好暖暖身子。”
那汤黄澄澄的,看起来很香甜。
“四喜,辛苦你了。”
墨行简嘴上这么说,手却从针袋里取出银针,试了试那锅汤。
无毒。
四喜耷拉着脸,很是难过:“殿下,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吗?我伺候了你七年,不说面面俱到也算尽心尽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早就把殿下当成我的亲人了!我是绝不可能谋害你的。”
他说着说着竟掉下泪来,不停拿袖子擦着。
墨行简歉疚道:“四喜,对不起。如今父皇视我为眼中钉,我不得不防。”
温郁咋舌,第一次见到皇子跟奴才道歉的。
四喜见他这么说了,才破涕而笑,嘿嘿道:“没事的殿下,四喜给你盛一碗汤吧。”
“多谢,也帮汀兰盛一碗吧。”
四喜盛了两碗汤,又拿来两个瓷勺:“殿下、文姑娘,你们快趁热喝吧。”
然而墨行简再次取了两枚银针。
“殿下!”
四喜神色惊变,而墨行简已将银针探入碗中,取出后,那银针肉眼可见地变黑了。
毒应该是浸在碗上,或者瓷勺上。
四喜慌张跪地:“殿下饶命!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是他们逼着我这么做的!我不这么做,他们就要杀了我!我是迫不得已的!”
墨行简抿唇苦笑,没有看他,只温声问温郁:“汀兰,你吃好了吗?”
“吃好了。”
温郁本就吃得不多,如今更是吃不下了。
“那你先出去吧。”
温郁起身走了出去,由于好奇,他候在外头,却没听到什么声音。
很快,门打开了。
温郁抬眼一看,面色一白,退到了一边。
只见墨行简扛着四喜的尸体走了出来,四喜脑袋歪着,应该是被直接扭断了脖子。
因为墨行简的人设是“纯良和善”,温郁以为会上演一场主仆情深互斥衷肠的戏码,没想到四喜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
当然温郁也没那么圣父,如果是他,也没办法再留着四喜。已经危急到性命了,还谈什么感情。
墨行简面色沉静,把四喜丢进了院角的枯井里,又站在井边,沉默不语。
外头风雨交加,他整个人都被淋湿了,背影脆弱孤独,像一棵被雪压弯的松。
这么淋雨会感冒吧。温郁想着要不给他送个伞什么的,可是他都湿透了,还有打伞的必要吗。
纠结再三,还是打着伞朝他跑去。
结果风雨太大,温郁刚打着伞走出去,伞就被风吹得往后翻,连带着他人也往后倒,温郁本就文弱,他握不住伞,这下直接就被风刮倒在地。
伞滚
在一边,变得破破烂烂?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温郁呆坐在地,被淋成了落汤鸡,还溅了一身泥,脏兮兮的。
地上的细竹成了地里的小笋。
墨行简一回头就看到这副场面,他微怔,片刻后一把将温郁抱起,迅速进了屋。
温郁刚来,还没做衣服,洗完澡后只能先用宫女的衣服应付一下。外面套了墨行简的厚披风,依旧冷得厉害,赶紧坐到火炉旁取暖。
因为湿了鞋袜,温郁只能光着脚。
雪白玉润、干净漂亮的一双足从粉色裙底探出来,因为冷,彼此蹭着,脚趾微微蜷起。
很是适合握在手里把玩的样子。
墨行简清除掉不合时宜的想法,脱了外裳给温郁盖住了。
盖上后才想起,这是他的侍妾。
他起身拿着细葛布擦拭温郁的头发,动作很轻,也很仔细。他离得近,闻到了很好闻的香味,低头能看见温郁长而微卷的睫毛。
想起温郁冒着雨给自己送伞,又被风刮倒,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的可爱模样,他不由嘴角弯起。
“汀兰,谢谢你给我送伞。”
根本没送到。温郁想到那个场景,只觉得丢人,脸颊瞬间漫上绯色,连带着耳垂也红。
墨行简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情不自禁地抚了下温郁红透的耳垂。
温郁以为是他不小心碰到的,瞬间微微躲了躲,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