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之位(2 / 2)

的坞堡,不费一兵一卒,就被家主送了旁人,岂不恼怒心疼吗?

看着匠人愤懑不平的脸色,姜忻也明白了他的心思。

电光火石之间,姜忻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突破点。

这个匠人不满,那么其他匠人就满意了吗?其他部曲的心思呢?昀宁,甚至是昀轼、昀宗的心思呢?

或许早先,大家都和姜忻一样,对于昀辉做了家主的行为,可以视而不见。虽然心中怀疑三郎的死与他有关,但是为了整个大家族的前途,对这些流言都如风过耳。

但是如今,面对梁家明里暗里的攻势,昀辉作为家主,保护乔家的利益本该是他的不让之责,他却要对妻族降心相从,将乔家之利拱手相让,乔家其他人,岂能服了他?

不过是昀辉手中有钱粮,谁也没那个胆略先对家主发难。

掌管钱粮的钥匙是死的,人是活的,别人没有那个胆略和身份,但是她有!

只是,将昀辉废了,谁来上位呢?

昀宁没有子嗣,若做了家主,以后又要多生波折,自然是不能的。

昀轼?昀宗?又或者甫骥?

凭着血缘亲近,她自然是希望甫骥能做家主,但是首先得确定甫骥的资质,上次瞧他,似乎已经被仇恨移了心志,得再仔细多考察考察。另外,还要确定昀轼和昀宗的想法,若这两人一味反对,也是行不通的。

出乎姜忻的预料,昀轼和昀宗不仅同意了废掉昀辉,还同意了扶持甫骥做家主。叫姜忻惊喜的同时,又存了许多疑惑,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昀辉很是瞧不上,那么当时,三郎死了以后,他们怎么就那么容易降服了?若不是他俩,当时甫骥与昀辉谁能当家主,还说不定呢。

按下这些疑惑,姜忻去找了甫骥。

“想来祖母是去过坞堡了?”

甫骥第一句话便把姜忻镇住了。

建康这边的情形,似乎真的不如洛阳那边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姜忻反思了一下自己,她好似没有那么了解甫承,也没有那么了解甫骥,更没有那么了解昀轼和昀宗。

“先前我刚来时,你怎么不与我细说这情况呢?”

“祖母那时忧心滢语姑姑,这些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唯一能比得过滢语姑姑的,大概就是父亲的生死了。”甫骥眼神定定的看着姜忻,眉眼间很是平和,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祖母把滢语姑姑的生,看得比父亲的死更重要些。”

“这也是应当的,如今姑姑既然大好了,祖母便关心起了我们。看到三十一叔竟然把祖父、祖母的心血要平白送了别人家,定然是不肯的。”

“祖母放心,只要祖母愿意为我操心,我定然能够将乔家的基业守住。”

其实姜忻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些计划,但是看到甫骥运筹帷幄的样子,忽得想起了甫承那日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神态。便将自己的想法按下,轻声问他,“甫骥可有什么好想法?”

“家主之位,无外乎钱、粮、人。三十一叔手握着钱、粮,所以叫人也服了他。可若是我们有了人,他还能守得住钱和粮吗?”甫骥口若悬河,“只要祖母出面,此时乔家的人,想来都会向着我的。”

“不错,我先前问过你二十三叔、二十六叔,都是赞同你做家主的。”

“哦?”甫骥眼神闪过一丝诡谲,“这倒是奇了。”

“那有了二十三叔、二十六叔的支持就更容易了。”甫骥娓娓而谈,“三十一叔依仗的主要是乔明、乔亮两人,他们两个,如今一个是咱们府上的内管事,一个是管着庄户的外管事。这两人以前在洛阳时就跟着他,是他的心腹,想来各粮仓、内库的钥匙应该在乔明手上。这两人本事一般,不过是倚仗着自己是家主的心腹,才勉强管了家里大小的事。三十一叔掌权不到半年,乔家上下还没几个服他俩的,届时咱们直接抄了他们两兄弟的房,便能将钥匙给搜出来。”

“咱们家的部曲还是乔豹管着,豹爷爷自小跟着祖父,因着是祖父指派过来的,三叔也一直重用他,家中的部曲以他为首。三十一叔派了乔毅、乔岱跟着豹爷爷,想分了他的权,只是这两人武功不显,寸功未立,至今部曲中也少有人服他。”

“豹爷爷当时见着二十三叔、二十六叔支持了三十一叔,十叔又不管事,便归顺了三十一叔。若是祖母说一声,他定会听从祖母的。”

“乔毅、乔岱不成事,三十一叔最近又去拉拢了乔丰,乔丰精进勇猛,又是从小在咱们家长大,忠心也是有的。豹爷爷年纪大了,很多事也都依仗他。三十一叔赏了他不少珠宝美人,我冷眼看着,他似乎已经归心了。乔丰到底年轻,那时从洛阳来,也只有十八岁。若是祖父在,定是能叫他立刻归了心,祖母说的话,他却未必听了。只能期盼着,豹爷爷能管得住他。”

“乔丰?”姜忻喃喃出声,“的确需要再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