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位家主离去,桌上便只剩下张湛和县令孙齐。
“将军,您这是……”
张湛的一番区别对待,和三位家主的口风变化,他并未理解。
只是觉得文、贞两家主动来找张湛行贿,却被张湛碰了个软钉子。
因怕惹得张湛不快,惨遭刀斧,是以多给青壮,核心就是一个讨好。
但裴家主却着实有些不识时势了,还好张湛并非暴虐狭隘之人。
看孙齐一脸懵逼,张湛就知道,此人有仁无才,恐怕当不得县令。
涪县这样的重镇,地方豪强势力竟然大过县衙,这既有刺史失职,也有县令的无能。
孙齐这样的老好人,肯定是斗不过这些老狐狸的。
“孙县令,自我来到涪县境内,已有两日,不知伪朝派了哪几路官兵来援?”
“这……”
看着孙齐犹犹豫豫的样子,张湛都被整笑了。
“孙县令是想殉国,还是想投诚?为何故作迟疑?!须知,我随便过问哪个县吏,不也可得知吗?”
嘭!
说罢,张湛将桌子一拍,惊得孙齐脸色苍白。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是下官愚昧不知天数……”
“不必多言,子休,请孙长史回府休息!”
张湛已经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招来吴兰,将他送走。
“是!”
“啊?!”
孙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迟疑,竟然就连降三级,降成了县令属官。
不等他讨饶,吴兰佩刀微微出鞘,逼他出了门。
“哟,这不是孙县令么,怎么了这是?还请吴将军莫要伤了孙县令呀!”
才走到门口,正遇到涪城主簿周陇。
虽然其语气颇为关切,脸上却是一副嘲讽神色。
哪怕是孙齐再愚钝,也立时明白了,这周陇只怕是早就把一切都抖干净了,张湛对自己只是试探罢了。
“周陇,你这小人!”
孙齐还欲大骂,却被吴兰一瞪眼,生生把话吓回了肚子里。
“唉!”
一个人走在灯火并不明亮的街头,孙齐有些颓败。
他已知道,张角已死,黄巾军再难成气候,所以才支支吾吾,想要蒙混过关。
不曾想,周陇身为主簿,乃是县令县丞之下最高级的文官,竟然直接把朝廷的消息都卖了。
“孙县令,孙县令?”
街道上,偶有黄巾军的巡逻队走过,在一处街角,孙齐听到有人在小声叫他。
“你是……文管家?”
孙齐透过模糊的灯光,许久才认清楚,这个躲藏在小巷里的,正是文家管家。
“正是在下,我家老爷想请孙县令入府一叙!”
……
“主公,末将以为,对这三家,当有所防备!”
等人去楼空,站在张湛身后的武松才开口谏言。
“哈哈哈,二郎,你说得没错,不过,我可不只是防备他们,我料定他们必反!”
由于武松没有表字,常被人称为武二郎,为表亲近,张湛便称他为二郎。
“据周陇所言,汉中都尉闵缺的三千郡兵,已然出发两天了,想必此时,不在剑阁之外,便在梓潼之中,与涪城,不过一个时辰行军罢了。”
“他们三家,产业遍布城内外,不可能不知情,如此情况下,却突然变得慷慨起来,恐怕,是认定我活不长了吧,哈哈哈哈!”
武松听了若有所思,他也以为三家只是因为惧怕刀斧,才甘愿给人给粮。
不过他也只是觉得需要防备,毕竟对方也算受了黄巾胁迫,倒没有觉得对方敢反。
“铁山,三家的家丁护院,都安排在了哪个门?”
张湛小酌一口米酒,这发酵酒着实异味儿重。
“禀主公,遵您之令,由得文、贞两家自己选择,他们的三百青壮,已经上了东城墙,裴家的八十青壮,则是交给我调度,只说不想上东城墙,我便安排他们去了西城墙!”
张湛听到裴家竟然对东城墙避之不及,倒也不意外,点了点头。
“此时,不过一更,天色尚早,去叫兄弟们好好准备一番,五百刀盾手、五百长枪手,埋伏在东门。三更,最多五更,恐怕,就会有客人登门拜访!”
“是!!!”
说罢,张湛怕不保险,还是决定将剩下的一千黄巾装备上。
制式长刀,3积分一柄,和粗糙的木盾一个价。
制式长枪,2积分一柄,可能因为用铁少,制作更容易,比长刀更便宜。
“害,还是太穷了啊!只能换1000柄长枪了,又得花光光~”
武松见怪不怪,进县衙搬运长枪的黄巾军也已经麻了。
神公将军能够凭空变出来武器,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县衙门口,几个“恰巧”经过的百姓,可就不觉得正常了。
武库不是早被搬空了么?
一个小小县衙,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上千的长枪?
夭寿了这是?
……
且不说涪城之内,暗流涌动,且说这梓潼城外,汉中都尉闵缺驻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