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春却有些犹豫,对自家娘子道:“...姑娘,那不是会反噬的吗?菩萨在上,会不会——” 柳香瑛的指甲扎进她的肉里面,识春原本想要痛叫出声,但下意识看了一眼主子,前者一双杏眼里面神色冷淡。 大有威胁的意思。 她闭上嘴,连忙摇头。 柳香瑛道:“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应该知道,主子要做什么,就该立马去做,不要反驳吧?” 识春瑟瑟的点头,她那撩起衣服的胳膊青红交织,都是密密的抓痕掐痕,分外凄凉。 但...识春心中却还有些疑虑,她方才听得太清楚了,私底下议论事情,会说的那么清楚吗?仿佛专门说给她听得一样。 但看主子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听得进去的了。 识春闭上嘴,出了门寻了一个小沙弥,三言两语就骗得他说出来佛堂的位置。 她记得当时柑橘取出东西的时候,那玉佩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是个半月型的。识春小心翼翼捅破佛堂糊的窗户纸,瞪大了眼睛往里面看。 只有幽幽的佛灯光芒,或明或暗的烛光照在菩萨的脸上,有一种逼人的直视感。 识春一时心怯,几乎想要掉头回去,只是她清楚如果告诉主子什么都没有做,主子一定会惩罚她。 想到柳香瑛那毫不留情的掐,识春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有人么?” 年轻女子的声音低低的回响在佛堂里面,似乎见证着佛堂的空寂。 识春慌张的跪在佛前的蒲团上拜了又拜,在心里请求佛祖原谅,而后才摸到佛前,一眼便看见那玉佩,她刚要伸手去抓。 后面便响起声音,“抓了。” 是林兰池的声音! 她吓得要跑,却已经被死死的按在地上。背上一个年轻的丫头把住了她的胳膊,像是铁钳一般无法挣脱。 这真的是圈套! 姑娘中了林兰池的圈套! 识春瞪大眼睛,怒斥道:“林娘子!你为什么故意害我们家小姐!” 刘弗章心想,你家娘子一看就是个会惹事的,尤其我现在就是她眼中钉肉中刺,她巴巴来讨好我一定包藏祸心。 只有一个人能当太子妃,难道我还等她害我了才反击? 再说了,这只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家娘子要是什么都没做,我还说不定真放过她。 刘弗章本不想同她说什么,他的计划应该往下一步进展了。 阿喜却突然道:“姑娘,她胳膊上都是伤,有的看起来还挺新的。” 哦? 刘弗章低头仔细一看,阿喜将识春的袖子强行撸起来,果然全都是掐痕,识春这种贴身的丫头,能对她动手的可不多。 柳香瑛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刘弗章看向柑橘,后者明白意思,点点头道:“姑娘且等着,我来说就是。” 刘弗章走出门来,给柑橘劝降的空间。 从阿喜这件事上,刘弗章很清楚,柑橘有眼色,会做事,也很妥帖。 让她去劝降识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接下来,刘弗章一边思考,一边往南海寺后院的竹林走去。竹林幽静,几乎没什么人,仅仅一声哨响,卫七便迅速飞身落在他跟前。 刘弗章道:“把柳家的马车给我锯了,都说了会反噬,也叫她尝尝反噬是什么滋味!” 有仇不当场报有违刘弗章个性。 卫七应下,不一会便回来禀报,事情做好了。只是中途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看到,他有心去找,却并未找到对方是谁。 刘弗章皱眉,脸上的表情好似山雨欲来。卫七好似看到以前太子发火,本能的跪下告罪道:“是属下无能,望主子惩罚。” 刘弗章捏捏眉心,摇摇头,“算了,南海寺本来就人多眼杂,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 “谁能知道一个孤身入东京城的林兰池,还有暗卫在身,柳家就算追查也只会以为是别人做的。” 到时候说不定还有戏看呢。 卫七退下,刘弗章又发了会呆,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转身便要往回走,忽而从树丛后面绕出来一个身影。 来人约莫二十上下,年轻而俊美,凤眸柔面,笑唇不语自带温柔。头戴玄色幅巾,着紫窄衫带玉佩香袋,看起来是个士大夫。 走到近处,能清晰看见他唇下有枚小痣。 刘弗章有意避开,却看对方直直朝他走来,温柔笑道:“好久不见,林娘子近来可好?” 这是谁?林兰池的老相识? 还是什么青梅竹马? 林兰池没说过她在东京城还有相熟的士大夫啊? 刘弗章微微点头,想是不想多说,转身要走,身后人却突然道:“方才是你派人去锯柳家的马车吧?我的人看到了。” 他什么意思?威胁我? 刘弗章回过头来,暗暗杀意已从眼中浮出,那男子还是笑着,见“林兰池”气冲冲看向他,还露出很开心的表情。 卫七呢—— “主子!”柑橘正巧寻过来,看到那郎君一愣,迅速挡在自家暴怒的主子跟前,屈膝问好道:“原来是陈郡谢家的谢二郎,您不是一直客居博陵,怎么来了东京城。” 谢自安看一眼挡在“林兰池”身前的侍女,“不错,你这个丫头倒很会护着主子。” 他那双含情目又移到刘弗章脸上,“听闻林娘子来了东京城,我这才往东京来。” 他似乎也不防着别人,直接道:“今天知道你对柳家动手,我才敢确定,崔氏那个崔汀嫣,也是你暗中动手吧?她已经疯了。” 刘弗章不知这人到底和林兰池什么关系,但此人话里话外,全踩着太子殿下雷点,让人想要杀他灭口。 偏偏柑橘还说了,这是陈郡谢家的人,他动不了。 杀不了的人,还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刘弗章磨牙切切,心中早就将林兰池质问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