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五刚才在说什么? 刘弗章没反应过来,看着秦五抿着唇没说话。后者清楚自家殿下的神情脾性,于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话再说一遍。 刘弗章道:“她亲口说的?” 秦五开始机械复读道:“今日孤做了这么多事情,总要让孤看点高兴的事情吧。主子就是这样说的。” 他绣的荷包,在林兰池心中就是高兴的事情?她就那么确定我绣得难看吗!早知道就把柳香瑛的那个荷包拿回来好了。 不! 说不定林兰池是真的想要他亲手做的东西呢?这种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岂不是更笑话了吗! 太子脸色扭曲了片刻,还是老实掏出荷包,但是他又不忘补充道:“昨日我弹了一曲,但是姑姑叫我们五日之后又要弹一次。” “请太子也好!好!学!学!” 秦五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想笑却又不敢笑。 刘弗章将窗户猛地一关。 他气呼呼把药喝了,转头直挺躺在床上。太子殿下想到自己那荷包拿到林兰池那的样子,就气得脸红。 他随手拽动枕头捂脸,却忽而摸到什么。 好像是一本册子。 林兰池怎么会把册子放在枕头地下,莫不是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越是这样想,刘弗章越是有些想要将那册子拿出来看一看。 不看里面的内容,只看外面包的书衣。再说了,我和林兰池之间还有什么是可以留作秘密的东西吗? 太子殿下说服自己,很快便没有心理负担地爬起来点灯去翻那册子。 是一本《大唐西域记》。 大唐西域记....上面记载的是古代僧人穿越西域求经的故事...她看这个做什么? 刘弗章下意识的便有些不高兴起来,白日里乘胜归来的情绪本来与林兰池挂念他的情绪搅在一起,现在却像是被雾气吹散了。 他忽而不可避免地想起来王如珠说的话,林兰池比起深宫,更向往去宫外面生活。 本来他们已经靠那次意外换回来了,要不是因为刘弗章被暗杀,她应该会按照计划顺利的出去吧。 刘弗章又想到林兰池搬出去住的那个小院。 那就是她的退路了吧。 从头到尾,林兰池都冷静清醒,帮太子做事,事成后便做好抽身而去的准备。 “他就只提了这个要求?” 林兰池接过那荷包,看着上面粗苯的针脚不由发笑起来。魏八在床边替她切脉,轻声道:“殿下应当余毒已经拔尽了。” 林兰池道:“这段事情辛苦你了,秦五,带他回去吧,该怎么赏就怎么赏。” 秦五点头,刚要告退,林兰池又道:“暗报我都已经看完了,既然查清楚了,就把卫七放回去给他用。” “是。” 暗卫们都下去了,林兰池的手又搭在那份暗报上。暗卫司的人都派下去之后效果很好,很快便查出来了这次暗杀是谁的手笔,人是什么时候安排进来的,又是用的什么药。 人和物证,林兰池已经让他们给皇帝的人。 听闻今晚谢家已经下狱了。 但是除此之外,林兰池低头看向谢自安这三个字,此人似乎也插手其中,那毒就是他给的谢家...不过暗卫来报,此人似乎也已经收手,撤出东京城。 这两日,林兰池杀了很多人。 人不是她杀的,令却是她下的。可是那些人不死,就是她或者太子去死。 坐在这个位置上,好像全然正常是不可能的了。那如果非要这样的话,就让她来吧,太子帮她,救她两次性命,投桃报李,她也应该帮太子才是。 刘葳兮是在东宫彻底清查结束后才来的,他今天倒是乖,并未穿得花红柳绿,反倒是一套霜地长褙子内搭水红襦子,头上也是两个素雅的银流苏。 前些日子刘葳兮是和太后一道去的大相国寺。 刘葳兮紧张道:“要不下次去大相国寺兄长跟我们一起吧,怎么总是遇到这些事。” 林兰池心道,太子之所以总是遇到这些事,说到底不还是怪皇帝心善过头,总是想着原谅他那倒霉催儿子刘弗泽? 她面上没说什么,只是道:“那下次就一道去。” 刘葳兮凝神看她,忽而朝她挤眼。林兰池一愣,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刘葳兮又故意轻咳了一下,这下林兰池总算读懂了他的暗示,于是点点头。 刘葳兮明白了。 他坐在那椅子上,又犹豫着要起来,来回挪,好似这椅子上有钉子似的。 林兰池皱眉,摆手要名叫双文的那小内侍下去。 “现在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刘葳兮道:“...你看起来和上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不太一样。” 面前明明就是他太子哥哥那张冷冽又暴躁,似乎对所有东西都不满似的一张脸,连凤眼下的一枚泪痣都那么准确地在原来的位置。 连那种蔑视又厌倦的神情,都有七八分像。 但是刘葳兮清楚,互换的一个条件就是濒死。现在这具躯壳里只有可能是林兰池。 林兰池撑着下巴想了会,朝他轻轻颔首,“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换了壳子的原因。” 刘葳兮嗐了一声,随口道:“...这倒也确实,我和晚亭换过来的时候,我换了男装,也感觉像个地方父母官...” 他想到什么,于是道:“...上次你不是说,想要我帮你认识一下晚亭吗?” 对。 认识石晚亭,知道她去过的地方,看过的风景,胸怀的大志和做到的事业。 但是现在不能知道了。 林兰池眼睑微颤,下意识道:“不用了。” 不过是个小插曲,刘葳兮也没当回事,继续道:“我和太后都回来了,想必还有半个月不到,就到小选的时候了吧?” “到时候,你和兄长是怎么打算的?” 他脸上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