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没说出来的情况还有一种,就是清河王赶在他们之前下了手。但是说出来,林兰池会更加担惊受怕,于是他没有说。 林兰池每天依旧去长乐那,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有余。 柳家的人送信进宫,说崔氏病得起不来身子,请太子妃过府看看。 林兰池心道,我又不是太医,我看了又能怎么样?话虽如此,她还是将这件事说给太子听。 刘弗章冷哼一声,态度同林兰池一样,“不去!她生了病就想起来你了?去又有什么用?” 等过了气头,太子殿下又问:“可真生了病?别是装模作样吧!” 林兰池也说是有这个可能,只是她难免要比太子多一点顾虑,于是道:“请个太医过府去看,试一试就知道了。若真病得起不来床,我也得去看看。” 一个孝字压死人,这个时候,若是为了这点事情再惹出什么风波来,或许会叫清河王寻到机会。 刘弗章点头,“叶景之同太医院有几个太医交好,明日我便说了这件事,等太医看了再说。” 林兰池点点头,太医去看了又回来,两日的功夫,送来一个噩耗。 崔婉心真病了,郁结成疾。她天天要跟那些比她年轻二十多岁的小女孩争来斗去,丈夫不敬她,儿子们怕她,也不听她。 最贴心的女儿远在郊外,来看她的只有林兰池。 林兰池进了那药气满满的屋子之前,还不忘看一眼梁上不做声的秦五。 她放心下来,走到床边上看崔婉心,同她说话。 崔婉心道:“...看来只有我病得要死了,太子妃才愿意来见我一面。” 她要说难听话的话,林兰池也不想多待,只是问她道:“你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崔婉心虚弱地摇摇头,她原本稍显白皙而圆润的脸颊消瘦了许多,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女人颤巍巍举起一只手来指着林兰池。 “...我恨你,是你让太后找来的那些人...” 林兰池转身要走。 崔婉心又尖声道:“你怕了!这时候你就要走!” 她是太子妃的母亲。 林兰池强耐住心中无边的烦意,转过头来要和崔婉心再说话,忽而听身后砰的一声,她下意识心中一凛。 那是人掉下来的声音。 林兰池飞快回头,看秦五瘫在地上,脑后流出血来,已然昏过去了。崔婉心扯着嗓子道:“那是谁?你来看我,还带杀手?” 柳香瑛的声音忽而响起,“母亲,那是人家太子妃的暗卫。” 中计了。 林兰池下意识要往屋外走,还未动,身体先软在地上。她抬起头来,身着布衣的柳香瑛缓步上前,将香炉盖住了。 她似乎刚才就在那床纬后面,一直隐着并未说话。 柳香瑛道:“姐姐没想到还能看见我吧?” 她的脸也似乎同林兰池记忆中截然不同,风霜侵染,瘦得像是凹进去,蜡黄色的,也没了曾经神采奕奕的神韵。 倒是眉飞色舞,疯癫般凑近林兰池道:“现在我要是给你吃了那个药——” “我说了,你不许碰她。”屋外传来另一道人声,林兰池用力地抬起垂下的头,看见清楚的亲王宫袍垂边。 清河王大步进来,柳香瑛小猫似的站在他身边,低声道:“我没动她呢。” 她说话的口吻有些亲昵,娇滴滴的。 那一时间,林兰池已经飞速串联起来这一切的事端,但还尚未明白,清河王要她做什么。 不对,她知道的,清河王要用她威胁刘弗章。 还没等林兰池做更多的反应,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崔婉心反倒尖声问道:“香瑛,清河王怎么会在这里!” 林兰池心中忍不住地发笑,崔婉心现在装什么装?若不是因为她生了病,她怎么会来—— 柳香瑛跌跌撞撞走到崔婉心床边上,“...这是女儿的夫婿,母亲忘了吗?这是官家说给女儿的。” 崔婉心震惊又茫然,忽而问道:“你回来之后,我就生了病...” 她问不下去了,已然明白了真相。 清河王冷眼看了这母女两说话,低头又看沉默着的林兰池,“...你同谢自安认识?” 听到这三个字,林兰池微地一颤,随即摇头。清河王倒是没错过这痕迹,点头道:“用一个你,能威胁两个人,倒是划算。” 他弯下身子,抓住林兰池的脸,捏着她的下颌道:“你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兰池缓慢摇头,而后张口道:“...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会...不会叫你得逞。” 清河王笑起来,“你长得倒是美哉,又有些聪明,性子也烈,难怪我那傻弟弟喜欢你,谢自安也喜欢你。” 他说话间就要解林兰池腰带上的挂坠,这腰带是今天柑橘才给林兰池系上的,上面有挂坠连带一个葡萄花鸟纹银香囊。 “果然是闻思香,和谢自安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他学你,还是你学他?” 林兰池盯着他,“....住手...” 除了说话,林兰池一时也并不能做更多的事情。 两样东西都落在了清河王手里,一旁的柳香瑛眼尖看着了,尖叫道:“...殿下怎么要碰这个贱人——” 说话间就要推开林兰池,后者动弹不得,一推便倒在地上,外衣散开些。 柳香瑛又是发了疯似的踹和踢,骂道:“你这个贱人,什么都要抢我的!我偏不让你抢!” 清河王皱眉,“好了!” 他转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做,你看住了她。” 林兰池的舌头抵着牙齿,本欲在清河王做更多事情前先一步咬了舌。但清河王转身出门,只留下柳香瑛不情不愿地靠在林兰池身边。 她一边还要骂道:“你别以为用了这些招式,就能同清河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