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弗章的计划可想而知。 叶景之不解的走后,男人从魏八的手中接过了那枚药丸,后者提醒道:“殿下...是药三分毒,就算假死药只有龟息的作用,吃了也伤身体。” 刘弗章淡淡道:“孤只是多做准备,清河王的事情,让人不得不提防些。” 刘弗章和林兰池能互换的事情,只有秦五猜出,说给卫七听。现在这两人一个在漠北,另一个已经死了。 魏八根本没办法想到那地方,自然便被刘弗章哄住,给了东西之后退下去医治得了瘟疫的灾民。 刘弗章静坐在屋中看那枚假死药,一旦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等到清河王憋不住的时候,他就可以吃药了。 濒死状态,假死也是濒死状态的一种吧。 他抬起头来,将药丸举起来,对着灯看,就好像那代表着什么一样。 林兰池,不要害怕,我会找到你的。 山洞之中。 谢自安于高热中睁开眼睛,林兰池正在一旁编篮子,用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叶子。他静静的看了一会,那火光顺着她的脸移动。 勾勒出来林兰池姣好的面容。 要是谢自安没有一直等着,一直冷眼旁观林兰池受苦,是不是他也有日日夜夜,能看到娇娘在旁的日子? 他不知道。 他静静的看着,林兰池动手的速度很快,即使她那双手看起来白皙修长,纤柔而无力,却能将柔软的叶子编织成为一个可以使用的筐。 就好像她曾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是啊,林兰池一直过着那种日子,他知道的,他们住的那么近,谢自安能搅动江湖风浪,也自然能看见眼前脚下一个受苦的林兰池。 他甚至和崔家人交好,就为了亲眼去看林兰池过的有多惨。 谢自安永远也不会反思他当时的想法,对他而言,一个饱经折磨的林兰池,才能够做到全心全意的信赖,才愿意为了谢自安做一切。 林兰池将篮子编好了,她没有看一旁的谢自安,又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带着满载的篮子回来。 有不知名的药草,还有两枚鸟蛋。 林兰池轻声道:“我去掏的,算还给你了。” 谢自安虽不后悔,却在此刻有些茫然,所有的一切,发生到现在,林兰池一副同他这个救命恩人割袍断交的样子... 他低声道:“....你...你还不如走了。” 林兰池点头,将药草拿出来用石刀碾碎,又小心翼翼的带上那面纱,走到谢自安身边,蹲下来给他弄身上的红斑。 林兰池低声道:“...幸好之前我已经有些苗头,大概弄明白这瘟疫是什么,不然你就死在这里吧。” 谢自安反倒笑起来。 林兰池沉默一会,对谢自安道:“谢二郎,我这个人忘性大的很,你若是死了,我是不会记在心上一天的。” 谢自安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看。 林兰池将药涂完了,又对谢自安道:“你不用想着自残,从而留着我不走,若是你自残,我立马就会走。” “等你好了,我也会走。”林兰池只是自己说自己的话,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道:“这次之后,我们不必再见。” 谢自安也许最喜欢欣赏林兰池在他面前胆战心惊的样子,可是现在林兰池不会那样了。 她渐渐的懂得在这样的拉锯之中谁能占据上方,谁能控制好局面。 又过了半日,半夜里谢自安继续发起高热,痛得低声喘息,林兰池爬起来,又去取水为他擦拭脸上的痕迹,她几乎没有任何更多心里波动的解开谢自安的上衣。 扒开他的衣袖,给他散热。 谢自安一时觉得快活,林兰池就在他身边,一时又觉得更加痛苦,因为林兰池的态度已经分明了。 她半分不爱他,也不讨厌他。 只是像身上沾了个苍耳,总要费尽心思才能甩掉。 谢自安很快就又好转了,林兰池耐心的照顾他,把他从高热和红斑的深渊里面拽起来,让他勉强能爬动身子。 至于咳疾。 倒是犯过一次,中途神志不清的时候开始拽着林兰池要五石散,林兰池不肯给他,谢自安就暴跳如雷,甚至想要自残。 林兰池又快又狠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谢自安木讷的睁开眼,看清楚是林兰池,便又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他们相安无事到了谢自安病好的时候,实际上也并不知道过去了几天。 谢自安对林兰池道:“...你要走?” 林兰池点头,她已经从附近的农家那用自己身上的首饰换了衣服,还有干粮。现在收拾妥当,就准备直接回去。 她回过头来静静看一眼谢自安道:“你早已经着召集了你的人,是不是?” 谢自安甚至不说话了。 林兰池从容摇头,“你留不住我。” 谢自安道:“林兰池,我的确留不住你,但是刘弗章留得住你吗?他甚至连他自己的命都留不住,你知道清河王到底——” 林兰池终于情绪波动起来,上前盯着谢自安道::“清河王怎么了?你说。” 谢自安摇头道:“你也清楚,我同清河王算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怎么会说有关于他的事情?” 他终于极为满足的看着林兰池在他面前崩溃起来,又如何会说出来更多的消息呢? 林兰池读得懂男人那张看似温润的脸上到底写了什么样的表情。 她沉默片刻,“...谢二郎说的也对,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死,我也会陪太子殿下去死。” 只言片语的消息又如何,就算是费尽了心思从谢自安这里得到了什么,刘弗章又真的会需要吗?青年更为需要的是一个陪他同生共死的人。 林兰池不作她想,径直走出山洞,过了许久,白连翘等人才敢进山洞来,谢自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