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云风平日里做事明显是不着调的。 虽然他偶尔有很厉害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松云风的说话做事,都显得很不靠谱,是那种林兰池如果第一眼遇到,会不相信的人。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人,也有着是一点章法都没有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松云风愿意帮林兰池一次,她心领着这份恩情。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藏匿太子踪迹,按道理说是重罪。更何况他还想了办法给林兰池送来了人,除此之外,松云风又给了林兰池一些地契和田契。 “或许我在为官一道确实并无任何出色之处,索性天道尚且怜悯我可悲,故而使我轻松经商,自如得财。” “当年你父亲接济我多次,如今总算有机会报答与他。听闻崔府连同柳家对你并不算多好,这些东西也不算多,还请你收下。” 林兰池低头看那一沓的田契与地契,从上面草草扫过的字来看,便是不少的银子才能换来的阔地。 水田、旱田... 她有心婉拒,但对上松云风的小绿豆眼来,又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她还是收下了,又对松云风道:“世伯,虽然有些话不应该我来说,但是您也应该放下了。” “父亲活着的时候,一直做的都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死的那天,也并不知情自己的一腔热血有人想要扑灭。” 松云风不作笑了,抬眼看林兰池。林兰池道:“斯人已逝,请世伯向前看吧。” 他摆摆手,苦笑道:“你说的是道理,但是人心向来是不讲道理的。” 林兰池长叹一声,劝到这里,也只能作罢。 她回去将坦桑的事情同刘弗章说,后者倒是没有当即便不同意。刘弗章问林兰池道:“你觉得留下这个人,是——” “我准备让他做些致幻的药。”林兰池打断他的话,笑盈盈坐下看太子殿下缝的粗笨针线活。 无论过了多久,刘弗章的那点针线活都是不够看的,不仅丑,还经常打结,成一个个小疙瘩。 亏他还愿意做这些事情,人家说彩衣娱亲,想必他也是为了讨自己欢心... 林兰池抬头同太子说她的计划,“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咱们得逼清河王造反。” “不过本来尚且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逼他,打着瞌睡便有人送枕头。当初清河王给殿下下毒,咱们这只是以怨报怨。” “吃了致幻的药,想必清河王会冷不丁想到什么,也许是他害过的人,也许是他想要见到的东西,攻心为上,逼他自己方寸大乱。” 刘弗章在内心默默记下,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得罪林兰池,否则他怕是死得比清河王还要惨。 刘弗章对这件事并无意见,坦桑那边动手更是快,很快便将致幻药做了出来。刘弗章飞鸽传书给林沧海,让他给叶景之。 另一边,他二人终于告辞,刘弗章一行三人重新往康安府回。一路上还是并未见到白布挂城,市井小民,也不再提这件事了。 这倒让人有些奇怪起来。 按道理说,清河王应当是时时刻刻都要提醒,确定刘弗章已经死了啊? 林兰池回头看刘弗章,后者淡淡道:“做给爹爹看罢了,他也是个聪明人,暗杀我就算了,明面上自然要哭得比谁都响亮。” 叶景之同清河王大声哭道:“可怜我家殿下,被那刺客一箭射中,小人想去拉他,可见他滚下山崖,便消失不见了。” “小人懊悔!还请清河王殿下让小人出去寻找殿下——” 清河王面无表情看他在演,叶景之也知道他真看着自己演。 两个人演来演去,彼此都心如明镜。清河王忍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好了,叶大人,你是东宫的属官,哭成这个样子像什么?” “康安府的府兵,本王不都是派出去了吗?” 叶景之擦擦眼泪爬起来,坐到清河王下首,哽咽道:“只是小人难免愧疚...” 他是东宫属官,清河王想杀谁也不会把刀挪到他头上,否则便当即做出灭口的打算。 叶景之在清河王面前发了好一通疯,眼神余光里偶尔掠过他身边的茶盏,只是清河王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那茶盏。 等清河王忍无可忍告辞之后,叶景之才慢悠悠地拱手说不送了。 清河王一走,叶景之擦了眼泪,走到那桌子边上将茶盏举了起来,正巧白一落了下来。 白一道:“清河王的戒心倒是真重,没想到来了这里连口水也不肯喝,大人同他说了这么多话,他也不觉得口渴吗?” 叶景之笑着将那茶盏递给白一,后者一边吹灭自己手中的引香,一边将茶盏里的水一饮而尽。 叶景之淡淡道:“只可惜我早早便料到会是这样,茶盏里面放的反而是中和的解药。” 他不喝,那就是他的命数。 白一啧啧称奇道:“就是不知道这致幻药究竟有什么作用?没想到点了香之后无色无味,半分闻不到。” 叶景之笑着看他一眼,“你若想知道,也可以试试,我是不会告诉殿下的。” 白一连忙摇头。 叶景之低头思考了会,“还是要让他多来几次,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药效嘛,总是堆起来的。” 清河王出了叶景之那,便回了自己所暂居的地方。狐狸脸少年等在里头,问道:“殿下可听出什么破绽了没有?” “叶景之这个狗东西,滴水不漏的家伙,平日里就帮不上我那弟弟什么忙,现在在我面前哭天抹地,白白惹人厌烦!” 狐狸脸少年道:“如若不然,我们便提出一个死囚来,伪作现场,便盖棺定尸。” 清河王点头又摇头,“再装几天,陛下的人还盯着我们呢。我这个当兄长的,自然要做足了姿态,才能让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