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账,都在这里,你看看,我买下这间铺子行不行?” 全天下最和谐的后院莫过于太子殿下的东宫,一大清早,郑葭音便抱着一叠账本过来,要林兰池帮她查账。 上回在农庄的时候,林兰池展露了一手相当了得的理账技术,还能从账本细节里面查看出来下头的人是不是偷奸耍滑了。 郑葭音虽然会查现代的账,可是古代的账本理起来东一棒槌西一棒槌,她有时候也实在理不清楚。 林兰池才刚同刘弗章互换回来,被压着敦伦了一个早晨,刘弗章因为上朝走了,她爬起来刚洗漱完,整个人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纳闷地问郑葭音道:“这是你什么时候带进来的东西?昨天回门的时候?” 郑葭音摇头道:“这是我的嫁妆。” 林兰池:“.....” 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觉得郑家应该不会让郑葭音这么做,但是这又相当符合郑葭音的一贯作风。 郑葭音对什么都懒洋洋的,提不起来兴趣,但是一旦提到钱和生意,就好像钻进那个眼里面去了。 林兰池道:“好吧,我来看看。” 她仔细点了那账本,从中跳出来几页,应该是原本的账房先生重做了的,因为对不上数,还有一处有些问题,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把营业额做满的缘故。 郑葭音听林兰池一条一条同她说完,眼睛里几乎要放出星光来,感慨道:“你要是不做太子妃,也能做个企业老总。” 林兰池疑惑道:“什么叫企业老总?” “就是大富商——”郑葭音话音转低,“可惜咱们就算是从商,也注定是下九流,更不说手上的生意,还得假手他人才能做。” 林兰池听了郑葭音的话,摇摇头道:“我倒不这么想,有生意做,就做,没有生意,就不做。也别太在乎这点名头。” 就像石晚亭努力争得状元之位,若是她局限于此,不知多少郁结在心。 世态如此,便尽力去博,何须管那么多。 她专注朝郑葭音笑道:“就好似你,画的图样风靡东京城,旁的贵女夸起来,你想必也很高兴吧。” 郑葭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林兰池起身,从自己案前的一个抽屉里面取出本册子,翻到某一页给郑葭音看,“这几处都是我的商铺,你要喜欢,拿去开店,这样的生意,自然是要越做越大越好看。” 郑葭音点了那上面的铺子,十余处在京城,还有在外面的。 简直是泼天的富贵了。 “....你这...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柳家有这么阔绰吗——” “啊,这是我的嫁妆。” 林兰池也朝她像模像样地眨眼笑起来,后者也跟着笑起来。 但林兰池不是刻意用原话回郑葭音,这的确是她的嫁妆,不过是松云风后添的。泼天富贵的是松云风,两袖清风的也是松云风。 他似乎清楚这些钱带不来带不走,便无所谓给谁,或者说,他给了林兰池,才能平缓地面对自己同林履雪的知己之恩。 林兰池照单全收,反正她努力经营,若是有什么问题,自然胡贴钱去补,一旦若是松云风要钱,林兰池便也能回给他。 这是恩情的另外一个部分了。 两人说说笑笑,将账盘清了,林兰池算是入股了郑葭音的绣房生意,而郑葭音则是拿了林兰池两处商铺。 正说话着,王如珠人未到声先至。 “好啊,好啊,你们两个躲起来说话,都不同我说的!” “谁说没同你说,我说要去盘账,是你不愿意起床的。” 事到如今,王如珠还是起床困难户,林兰池请她上座,又让柑橘去拿些点心熟水来。 王如珠打了哈欠,坐下来靠着林兰池亲昵道:“还是林姐姐挂记我。” 林兰池问王如珠道:“无不无聊?要不要跟着咱们一道做生意,支钱就行,保准你财源广进。” 王如珠偷笑道:“姐姐说得太迟了,我早就给了郑葭音一大把银票,按她的话说,我是原始股呢。” 什么原始股之类的话,林兰池一个字也听不懂。 郑葭音也许是从外面来东京城的缘故,总会说一些让人不解的话,但是林兰池从来不在意这一点,反而觉得有趣。 郑葭音打趣王如珠道:“她才无聊呢,前两天看到宫后苑的荷花全枯了,问我是不是该挖莲藕了。” 闻言,林兰池若有所思道:“若你想要去,我倒是可以让宫人放了水,你去玩玩也好。” “饶了我罢,我能做成什么事情?别吃一嘴泥沙就好了。” 王如珠道:“今年的秋天来得真快,再转眼就要入冬了,不知道到时候太子的生辰宴要怎么办。” 太子殿下要到生辰了吗? 林兰池记得自己的生辰,是在三月三踏青那天,倒是一直没问过刘弗章的生辰。他母亲早逝,攀扯出许多事情。 也不知道刘弗章到底愿不愿意过生日。 郑葭音促狭看她,笑道:“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太子殿下要同谁过生辰,不是早就明明白白了。” 林兰池被取笑了,摇头道:“谁说得清楚,今年事多,也许不办了。” 她抬头看王如珠同郑葭音,“你们两个也要把生辰和我说清楚,等到了生辰,我便同太子请旨,让你们回家去过。” 郑葭音摇头道:“我在东京城也没个亲戚,到时候在小厨房烧一桌就好了。” 两人便看向没说话的王如珠,后者似乎在想什么,察觉目光才抬起头来看林兰池,“....出不出宫都差不多,不过,我生辰的时候要是有愿望,姐姐会答应我吗?” 林兰池爽快点头。 王如珠露出笑容,一把搂住林兰池,撒娇道:“就知道姐姐对我好。” 她们吃了午膳,王如珠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