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要去同刘葳兮对峙的,但是刚才被暗卫们拦了下来,现在又要去的时候,刘弗章心却异常的平静下来了。 原本他还在想,那是他一手带着长大的孩子。 现在刘弗章却异常清醒的明白过来,他只是刘葳兮。当年他给他起名,情纯洁而罔薉兮,姿盛质而无愆,希望他平平静静,不同他们的龌龊有半分联系。 是刘葳兮自己没做到。 刘弗章心情沉重,转头正想着接下来要从东京城中谁家调人,谁的人可以用。余光里却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嫂嫂找我吗?” 刘弗章抬头,目光注视刘葳兮,他的眼神不再是怀疑或是猜忌,而纯然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甚至还浮动着杀意。 刘葳兮后知后觉,嘴唇轻轻颤抖,什么都没有说活。 他转过头道:“太后既然生病了,就该是嫂嫂侍疾吧。若是找我有事,日后再说吧,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刘弗章不敢置信打断他的话,沉声道:“刘葳兮,你是要软禁孤?” 刘葳兮摇摇头,他手指一动,很快便有人从边上出来,还拽着一个生死不明的钱二。 “他来找我,我便能猜到兄....你都知道了什么了...” 刘葳兮的表情也一点点变了,他冷着脸看着刘弗章,淡淡道:“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不若直接问我。” 刘弗章也反应过来,他知道是自己在这副躯壳里面了,能感谢他吗?比起对林兰池,还多给他一点时间来解释。 刘弗章两手因愤怒而握拳,咬牙道:“....你明明知道我要问什么——太后的事情!荣华夫人的事情!” 他余光里许多内侍被进来的宫内卫押住,偏他出了东宫的门,调动不了东宫卫。 刘弗章问道:“你也要杀了我吗?当年是我——” “当年?” 刘葳兮也干脆问出心中的额疑虑来,“你为什么要救我?是想要看我不男不女的这样活下去?还是要看我对这杀母仇人口称父皇??”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现在到了这种时候,刘葳兮也在乎这些东西了,但是刘弗章还是要问他,“你不问我,而是去相信端如意他们吗?” 刘弗章冷笑道:“当年我不该救你的,你说的对啊,杀母仇人,你又何尝不是流着成家的脏血!” 他气结,只觉得这么多年从未被人这般背叛,失望到了极致,问刘葳兮道:“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到底,只是你不甘心罢了,不是吗?” 刘葳兮怔住,“不甘心什么?” 刘弗章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不甘心,觉得是我们都错了,不甘心所有的事情,都这样悄无声息埋下了了,不让你知道。” “刘葳兮,你醒醒吧,清河王便能说动了你,来杀我们吗?” 刘葳兮沉默片刻,才笑道:“我没有想杀你,也没有那么不甘心。” “我只是想报我自己的仇而已。” 他说完,转身便走,刘弗章快步上前要去扇他,却被他身后的宫内卫差点推倒。在那瞬间,刘弗章失去的理智才回到大脑,本能的护住肚子。 “小心!” 还好柑橘上前来替他垫住了,刘弗章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抬头去看刘葳兮,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反倒是郑小将军露出身影来。 郑将军同太子妃没打过交道,也并不愿在这个时候理睬她一个女人。 眼神轻蔑的从刘弗章身上掠过,便大声喝到:“封宫!” 太后宫中原本躲在殿内看情态的几个管事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再要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刘弗章沉默着被柑橘扶起来,死死盯着那合紧的宫门。 兄弟之间,似乎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接下来,是不死不破的生死局。 石晚亭等到天黑才等回来刘葳兮,她轻声问道:“怎么身上沾了这么多雪?” 刘葳兮没当回事,只是一把搂住了石晚亭,他们身形相仿,刘葳兮的脸靠在石晚亭的脖子边上,呼吸喷在她脖子上。 “痒。” 石晚亭笑道:“别弄了。” 她推刘葳兮去沐浴更衣,“衣服都湿透了,还不快去沐浴,小心着凉。” 刘葳兮却定睛死死的看着石晚亭,目光甚至算得上偏执。 “你今天都在府中吗?” 石晚亭疑惑皱眉,反问道:“不然呢?我不是因为生了咳疾告了假吗?都呆了好几个整天了。” 刘葳兮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也是家中惯爱用的熏香,并没有混杂什么别的东西。 他放下心来,转身走远去洗漱了。 石晚亭站在原地,月光并不能完全由屋檐斜斜投下,只留下半面冰冷的容颜给女人。 她轻轻的低头,看指尖一点残血。 宫里没有消息了,答应她会动作的太子妃也彻底没了消息,甚至联系不上了。 刘葳兮做了什么吧,一定是做了什么了。 现在要怎么办?联系在西域边地的太子殿下吗?那会导致战场上出什么风波吗?不对,一定要联系... 毕竟谁也不知道刘葳兮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暗中无声的蜘蛛是不做声的,等所有猎物反应过来,那张蜘蛛网已经被织好了,厚厚的蛛丝也缠绕在他们身上了。 石晚亭转身去了书房,找到了之前太子妃留下来的暗卫司地址,她必须要想法子去一趟暗卫司了。 翌日,石晚亭在不经意间同要出门的刘葳兮提到:“...之前我写字用的宣纸与墨水都没有了,就在前门大街,你陪我一道去买?” 刘葳兮本能般道:“我让人给你——” 石晚亭哼道:“贵人多忘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帮我买?不过是一点小东西,我带着府里的人去买就是。” 刘葳兮思虑,还是怕石晚亭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