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之被问得一愣,不明白太阳这是打哪边出来了,皇帝怎么想起来关心太子了? 他不是一贯嫌太子算是半个寤生子吗? 叶景之谨慎答道:“回禀陛下,太子前些日子春夏之交,确实偶感风寒,不过如今已经好了...” 刘弗章皱起眉头来,“小孩子最是娇气,怎么能现在说好就是好了?还是请御医再来多看一看,再为他备些补品,仔细养着身体。” 叶景之抬起头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刘弗章。 刘弗章轻咳了声,淡淡道:“若是宫内的御医看不好,便请宫外的来,总归是要养好他的身子。” 叶景之点头应下,一头雾水的和厉硕明出了宫去。他一边走一边品皇帝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问厉硕明道:“陛下到底让你找什么人?” 厉硕明转头看他,沉声道:“叶相,你当我不想说的吗?” 哦,是陛下不许多说。 叶景之还是道:“只是觉得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摇摇头,问厉硕明道:“如今不用再去找人,想必尊夫人不生气了吧?” 厉硕明像是想到什么画面般扬眉,神色轻松许多,淡淡道:“多谢你刚才美言。” “都是朋友,谈什么谢?” 叶景之同他走到宫门口,想到一件事,又不免有些焦虑,“你说...是不是又要到娘娘的忌日了?” 数着日子似乎的确快到了。 厉硕明点头。 叶景之叹气道:“今年陛下勉强还能撑下去,若是等太子长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他要找人就找吧,要折腾也随他去。” “至于大选的事情,到时候我再与郑贵妃商议便是。” 厉硕明拍拍叶景之的肩膀,憋了半天总算憋出来一句:“辛苦你了。” 叶景之无奈点头,两人各自分散。 封城又持续了几日,便突然宣告不封城了。 苏汀芷同池耕当着林兰池的面讨论一番,决定先不管舒和宜的事情,趁着这时候再回家去,收拾差点好家里,到时候选定日子,干脆就把池生菡嫁到京城来。 风光办一场。 他们料定主意就要走,林兰池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更不要提出去送信。 只能这样走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郑葭音没有来找她,也不知道皇帝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仍然处于极被动的状态。 临出城的时候,舒和宜来送他们。 苏汀芷打趣道:“和宜,你莫不是告了假才特意来送小囡的?” 舒和宜微红脸颊,但还是认真摇头,轻声道:“陛下辍朝,我等官职清闲,没有事情做,不是特意告假。” 还真是个实心眼的。 苏汀芷心中暗笑,林兰池却有些慌张地追问:“陛下怎么突然辍朝了?可是与这几日的封城有关?” 舒和宜面对池小囡的问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悄声道:“听说是因为太子生了病,如今陛下守在病床边上,寸步不离。” 林兰池僵住了。 太子生病了?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晚上出来不知有没有多穿一件衣裳,是不是在走路的时候着了凉?他身边那么少的侍从,又没有皇帝关心,一定是过得很不好。 刘弗章为什么不关心那个孩子呢? 她喉头有些苦涩的情绪被咽下,只能轻声道:“原来如此....” 林兰池上了马车,想着儿子与刘弗章,难免显得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很。 过了好几日,在马车上,苏汀芷同池耕打了眼色,池耕忙开口道:“小囡。” 林兰池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二人。 池耕捏着自己的胡子,极认真同林兰池道:“小囡,你不用担心姓舒的小子会在咱们不在的时候三心二意。” “啊?”林兰池下意识没反应过来,“爹爹,娘亲,我什么时候...” “你一直都走神,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苏汀芷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去鹿鸣宴和和宜他到底有什么矛盾,但你们这两天都没好好说过话,这当娘亲的是看得到的!” 她的手柔柔地握住林兰池的手,笑盈盈道:“只是你不要担心,我早同你爹爹要他写了入赘书,到时候若是他做了不义之事...” 他们面前的少女瞪大了眼睛。 入赘书? 她这对爹娘倒是反应迅速,做事也雷霆手段,也是,就舒和宜那任人揉搓捏扁的个性,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 入赘书也这么快写了... 林兰池的愧疚压上心头,混杂着对刘弗章和儿子事情的焦虑,她一时也想不到针对这件事更好的办法。 便干脆道:“我不喜欢他了。” 两夫妻具是受了惊吓般面色一变。 林兰池有些后悔脱口而出这样的话,但其实对苏汀芷和池耕来说,从长计议也没有用,对他们来说认定的事情,林兰池再说也没有用。 林兰池只能继续道:“....女儿从小就看着舒和宜,只把他当做兄长,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 池耕忙去看夫人的脸色。 苏汀芷脸胀红起来,愣声道:“你、你你还不懂这些东西,能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林兰池硬着头皮,说道:“在鹿鸣宴上,我看见了陛下,他很好,我就很喜欢。” 她还是想回去见刘弗章,也还是想靠近儿子,就算刘弗章同她离心也不要紧,她不能听着儿子生了病却无动于衷。 她没有养过他,却生了他,这是对他的不对。 除了去参加大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郑葭音联系不上,暗卫司也一样。 若是等到下次池生菡和舒和宜过了明面去成亲,那到时候再去找刘弗章,既对不起舒和宜,也会让刘弗章心里伤心。 她不愿意做错事。 不会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过去了,舒和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