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1 / 2)

来的时候,曲暖瑶全程昏迷着,走的时候,她是完全清醒。

从魏建元那殿里出来后,她就看到站在殿外的迟文修。

迟文修也看到了她,他走到她的面前,低低说了一声:“走吧。”

曲暖瑶歪着脑袋看他,眼睛在他脸上一点点看,从他的额头到他的鼻子,再到嘴巴,又从他脸上那道疤一点点看过去,最后看到他的眼睛。

“那次我真应该阉了你。”她说。

迟文修动了下眼睛,很小的动作,一手按在腰上的刀柄上,只有他进宫的是可以带刀的,这是皇上特允的。

“我送你回去。”

“丑八怪。”曲暖瑶对着他骂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听到身后迟文修无奈的声音:“这边。”

“要你多事。”曲暖瑶停了脚,扭头朝着迟文修身后看了看,又向他对面瞅了瞅,想着哪条路才是离开的路。

她第一次来这里,又怎么能认得出呢,干脆走到站在门口的宫人问:“我要从哪里出去。”

宫人看看她,又看看迟文修,慢声慢气道:“迟大人带您来的,您跟着迟大人走就好。”

狗眼看人低。

曲暖瑶瞪了他一眼,对迟文修道:“磨蹭什么,赶紧带路。”

来得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迟文修带她走出宫门以后,太阳也从地平线升起,橙金色的阳光照得整个皇宫的的屋顶金灿灿一片。

这颜色跟她在大殿里看到的那些金色十分相像,有些还几乎一模一样。

她想到以后可能要时常出现在那个地方,心里对迟文修的气就更多了。

迟文修利用她,算计她,设计她。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怎么不让她气。

她气愤的同时,又想起了会也。

相比较起来,会也就顺眼得多。

至少他还没利用过她,

忽然间,她就有点想见会也了。

迟文修来的时候骑了一匹马,就在宫门旁边的树上拴着,她要么跟迟文修共乘一骑,要么就只能自己走回去。

“你早点把我放下来,别让人看见了。”她坐在迟文修身后,两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服提醒。

两边腰上的手只抓住衣料,并未跟皮肤有什么接触,迟文修却不知怎么想起在宫外听见的那些话:“我已经有相公了,不能进宫。”

“许了,许了,指腹为婚,这人你还认识,就是迟文修。”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应该也是害羞。他那个人,皇上你应该也知道,太闷,一脑子只知道做事,闲话是没有的。”

他的耳力一向不错,大殿里的谈话,他就是不想听,也听得七七八八。

别的他倒没怎么太在意,唯有这几句话,他竟然听得清楚。

不仅他,就连当时同在门外的宫人也听得明白,他还注意到,那两个宫人表面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实际耳朵却竖得高高,把里面的话听了个全。

他那时也不知怎么,心口就跟被人打了一拳,跳得厉害。

也不是为那几句话,只是觉得,她实在“不该如此莽撞。”一不小心,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莽撞,你说谁,说我?”他的话被身后的人听了去。

迟文修坐直了本就够直的身子,斟酌着道:“就算是要拒绝皇上,也不该这样说,皇上,皇上他虽然看起来好说话,可总归是皇上。”虽是斟酌,可说出来的话还是不清不楚。

但也够他身后的人听明白。

“不这样说,怎么说,说我愿意当你后宫的女人,愿意做你妃子,能做皇上的女人是我三生有幸?”身后人说每说出一句话,那语气就跟着冷一分,到最后,已经带上讥笑。

迟文修便不再说了。

马儿哒哒哒,穿过清晨的京都街道,有时会路过一家冒着热气的早饭店,有时也会看见挑担的人,还有挎着篮子的妇人们。

曲暖瑶一看到这些结伴的妇人,就会想起她做浣纱女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她也是早早就起了床,挎着收来的衣服,到河边去洗。

因为她才来没多久,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太了解,对这里又充满好奇心,一心只想找个兽医馆,然后好好攒钱,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兽医馆。

可实际上,她这快一年的时间在干嘛,在被人利用,做这些她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这还不止,有可能这样的事情,她还要做很久,久到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这停。”

在一颗歪脖子的老榆树边上,她下了马,沿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往前走。

迟文修骑在马上,默默看着她走远,才骑着马离开。

曲暖瑶没回西厂,而是在街上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