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沈明嫣摇摇头:“裴礼说你这身子畏寒,还是你抱着些,我已裹了这么厚的斗篷,也冷不到哪去。”
宋思白与梁道恒、崔湜几人将上奏案情的折子拟出来发往上京后,他们便从金州出发了。
消息出去时,金州之围得解,而诚如裴倾所言,他们紧跟着就被“叛军人马”押送往建川而去。
自那之后,金州连着阴了几日,天气便越来越冷,沈明嫣这才自裴倾口中得知,那人却是还有个畏寒的毛病。
想到他在地底密室中的样子,沈明嫣便觉他这毛病好似也没那么不好理解。
毕竟谢家出事是在冬天,倘若他是谢家人,逃命便是在数九寒天里,落下病根也情有可原。
“想什么呢?”
猛然被那人开口打断,沈明嫣似做了错事被发现了一般,忙道:“没什么……”
“后悔了?”
“后悔什么?”
“你分明可以跟着宋思白、颜均他们北上,却偏要择这条南下之路,如今既不得归家,又要身陷囹圄,若是后悔,倒也正常。”
沈明嫣看向他,定睛瞧了一会,那人本在随意翻着书,感觉到她的目光,便也抬头看过来。
沈明嫣于是凑了过去,倾身离他更近些:“裴倾,你是不是还没习惯?”
“习惯什么?”
“我决定和你来建川时就说过,我是为我自己而来,既是为我自己,又怎么会后悔呢?”
少女目光灼灼,离他不过咫尺,裴倾难得脑中空白一瞬,而后便觉有灼热之气自手中暖炉弥散开去。
他便抬手将那手炉塞进沈明嫣怀中:“到底天寒,你暖暖。”
而后也不回话,又拿起那书装模作样地翻了起来。
沈明嫣盯着他看了半晌,又感受着那小暖炉温热的气息,终笑出声来:“裴大人心计深沉,想来读书也与旁人不同,定是要半个时辰看一页,才能瞧出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