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2 / 3)

长风度玉门 南成 2328 字 12个月前

容,接过沈凌的药碗道:“大人有什么事找我便是,你还伤着,别太劳累。”

她低头扫了一眼纸上内容,又瞥过一边站着不出声的腊月,随后数落道:“这发卖书我来写也行,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剑伤难养得很,再有不足两月就是大朝会,沈伯父沈伯母都要回来,你到时候怎么见他们?”

“没事,马上就写完了。”

“下不为例。”赵玄霜无奈道,她端上药碗转身又走了出去。

沈凌添上最后一笔,唤道:“腊月姑娘坐吧。”

“柳府之事,姑娘既和世子有关,应也是早就知晓,眼下柳府抄家,西院中人也逃不开。适才我写了份发卖书,劳姑娘拿去给方姨娘她们签上,交到世子那边。”

空青将那发卖书交到腊月手上,腊月只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大人……”

腊月犹豫许久,最终缓了口气,问道:“大人姓沈?方才那位大人所说的,可是卫国公?”

沈凌一愣,“不错,卫国公沈毅正是家父。”

闻言,腊月蓦地起身,随后直直跪在沈凌面前,“腊月想求大人一事。”

沈凌眸光微转,示意空青上前扶人,腊月却始终坚持着跪在地上。

“姑娘何必如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沈凌有些无奈。

腊月抬头对上沈凌视线,眼框似乎泛起了红,“大人可记得当年的万都傅家?”

沈凌闻言一顿,她轻轻点头,“自然记得。”

“傅家因叛国之罪触怒陛下,全族问斩,大人必然知晓。”腊月顿了顿,又道:“依大周律法,傅家与柳家同罪,傅家并不至于满门抄斩。只是当时西南战事才止,奉怀太子病逝,陛下才下了重手。”

“是。”沈凌应道。

当年图伦挑起战争,奉怀太子陈灏带兵出征,本欲与平南王合力包夹图伦,不想太子妃傅南宁被俘,太子受制于人。最终傅南宁为国自刎,太子虽收复疆土却永失所爱,几番忧思抑郁,回朝后不多久便也去了。

太子是宏元帝与先皇后唯一的子嗣,宏元帝那些年因为四处征战,几度冷落先皇后,后来先皇后病逝,宏元帝心痛不已,便将所有情感寄托都给了太子,不想最终太子竟也英年早逝。

便是在奉怀太子去后,一人状告傅家叛国,宏元帝丧子之痛还未过,一时怒上心头,便将傅家满门抄斩,此后更是因为傅家起了诸多疑心。后来那几年,几位势头正盛的皇子贬得贬、杀得杀,世家门族几番波折坎坷,到如今已再不似从前风光。

这段风雨史,大周世族中几人能忘?

只是腊月提及此事又是为何?她相求之事,竟与傅家有关吗?

腊月向沈凌一拜,一字一句道:“傅家世代忠君忠国,傅相在朝兢兢业业从未有叛国之心,南御史更是为国自刎疆场,怎会有叛国之事?腊月在此求大人重查当年傅家谋反之案,为傅家平反。”

她话音一落,满院寂静,晨风掠过长门绕开小径吹入其中,掠起远处卷帘隐隐作响,却无人被惊动。

沈凌默然许久,只盯着腊月看,空青眼神来回转,手中新拿出的绢帕绕了几绕都没敢开口。

最终还是沈凌先出声:“你是傅家人?”

“是。”腊月抬头,掷地有声道:“傅相傅北固,正是家父。”

“为何找我?你要知道,若是我呈递给陛下,你也难逃一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昔年文傅武沈两家相交甚好,卫国公与家父更是多年知己,”腊月顿了顿,闭上眼睛缓出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呈递给沈凌,“傅家之事,我只能求大人。”

沈凌盯着那玉佩又沉默片刻,须臾问道:“你怎知傅家是冤枉的?傅家满门抄斩时,你不过几月大,又怎么担保傅相未曾做过那些事?若傅家真与图伦勾结,你这所谓的平反又有何意义?”

“我虽未曾在傅家多久,可送我出来养我数年的管家临死前曾再三叮嘱我,他说傅家有冤,家父从未有一丝叛国之心,与图伦人从无往来,要我千万记得傅家清白。”话及此处,腊月声音已有些哽咽,“大人,我不信那状告。”

“我要为父亲平反,为傅家正名。”

“我可以答应你。”沈凌低叹一声,她收下那玉佩只手扶起腊月,“不过腊月,有件事你须得知道。”

“傅家与图伦确有往来,此事确凿无疑。”

“大人何出此言?”腊月惊道。

沈凌引着她坐在桌边,随后缓声开口:“方才去柳云峰的书房,我们在其中不只找到了柳云峰的罪证,还找到了傅家与柳家、与图伦的往来信件。那些可以证明,傅家的确有人在与图伦联系,傅家并非全然无辜。”

腊月闻言一愣,俄而眸光微垂,神色露出些迷惘,她不禁揪紧了手中衣袖。

沈凌又道:“不过,你父亲或许并没有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