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怀(2 / 3)

长风度玉门 南成 1803 字 12个月前

规矩,只要他有能力做得到,那便不算什么。

反而在这之后,人人都道他爱子之心难得,所谓的祖制也就没人再说什么。

“奉怀太子死前便遣了南御史旧仆出府,而他最亲近的下属,或者说是贴身仆从,一共两人,一人在他走的当天便殉了主,是以陛下专门派了另外那人去守墓,如今这奉怀太子府中也仅剩了些仆人做日常洒扫之事。”

“再过些时日便是奉怀太子忌辰,前两天陛下让我找人去墓前替他安排点事,结果你猜怎么着?”段风辞轻笑一声紧了紧手臂,又放缓了玄骓的速度,随后他松了力气,将头靠在沈凌肩上,懒散着继续说道:“双全昨个去墓前跟那守墓人说了许久,许是忌辰将近,守墓人心里不大痛快,他们就喝了点酒。”

“这酒过三巡,人醉的不太清醒,有些话就一时疏忽说漏了嘴。”

沈凌一怔,便听段风辞又是低笑一声,一字一句道:“守墓人说,其实他守的是个空墓。”

“空墓?”沈凌呆愣了片刻,“他的意思是,奉怀太子其实并未葬入帝陵?”

“嗯。”段风辞闷声应下,将自己所知的一一说出:“他只说奉怀太子根本不在这,却没提旁的,还骂了陛下好一通,余下的双全也不好多问,倒是不知这中间还有什么别的事。”

“此事陛下可知?”沈凌问出了声,眉间下意识蹙了一蹙。

她身后段风辞轻啧一声,一边抬手抚平沈凌眉心,一边说:“这不确定,不过我看那守墓人的态度,太子走前,该是和陛下有嫌隙才对。”

旧时传闻奉怀太子陈灏天资聪颖,上敬君父□□民心,甚得宏元帝喜欢,甚至宏元帝也曾说过什么哪日要退位颐养天年的话。

不论这话是否是玩笑,不论这传言是否属实,民间既然能传出这样的话,奉怀太子当日如何得宠便可见一斑。

身为太子生前贴身仆从,甘愿守一座空墓多年都不曾心有怨言,却对宏元帝诸多不满,怎么看怎么奇怪。

沈凌扯出个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讽刺:“人走了二十多年,再多的嫌隙也都过去了,谁还会记得什么怨、什么仇,如今怕是也只剩下怀念了。”

没人会和死人过不去,尤其如今陈淮在眼前不时晃着,才更显从前人的好,此种境况下,怕是愈发惦念了。

“确是此理。”

段风辞心下叹息,对这位未曾谋面却久仰其名的太子殿下,他亦是好奇不已。

只是生死相隔,人是千真万确无福得见了。

他甩了甩头,将脑中思绪清空,坐直了身子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太子府看看吗?”

“我瞧着太子府是没什么事可挖的,那守墓人既是太子心腹,一定也知道些南御史的事,不若我带你去见他?”

听了他的话,沈凌略加思索便点头应下。

“说起来,守墓之人不得近酒色,双全才去了多久,就能让守墓人放下戒备,顶着砍头之罪,和人喝酒喝到将藏了数十年的秘密尽数说出?”沈凌偏了偏头,“这中间,你没做什么别的事?”

“没有。”段风辞摇了摇头,看沈凌似乎不信,他无奈道:“真没有。”

他低下头重新靠在人身上,“我也纳闷呢,只是人醉得很,今早都还没醒呢,问不出什么。”

“左右之后都无事,明日我便带你去看看,你是沈家人,守墓人或许看在南御史面子上,也会对你如实相告,有什么话你亲自问清楚,如何?”

“嗯。”沈凌长松了一口气,“其实今日我刚找过玄霜去奉怀太子府那边打探消息,现在看着,应该探不出什么了。”

赵玄霜人脉最广,消息最灵通,对这种事最是娴熟,加之她知晓事关傅家,必会事事仔细小心。沈凌本意也是让人先去太子府上探探,查不出什么再去守墓人那。

如今看样子,倒是她多绕了个弯子。

“好了,不想这些了,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今日我是找你来跑马散心的,可不是让你管旁人之事的。”段风辞拉了下手中缰绳,在人脸侧亲了一下,“现在你归我了,不许再想别的男人。”

沈凌斜瞥了一眼人,“分明是你先同我讲的,不讲理。”

“该不讲理的时候就得不讲理,夫妻之间讲理才是笑话。”

段风辞抱紧了人,抬目望向远山重重,碧空与不知何处才尽的绿草交接,更远处还隐约得见山花烂漫,他含笑道:“走,我带你去找春色。”

疾驰的风掠过耳畔,退尽了严冬刺骨之寒,远不似上一次冰冷锋利,更像是煦煦暖阳撞在心间。

同样是跑马,却不再是冰火两重天,沈凌此时此刻意识到,她真的入了春。

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这风到底在心上撞了多久,待到停下时,沈凌只记得自己偏头和身后人唇齿缠绵。

额头相抵低喘之间,耳畔有人轻声说:“你看春意闹人,我也闹一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