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认识徐远,估计也不认识韩奉、方以振他们,若真有那些个人想告发他们,找谁也不该去找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周迟能知道这么多事,大约都是他主子告诉他的。”
“韩奉是韩家,方以振勉强能扯上赵家,高宇和明王这关系我也不清楚,可明王都离京多少年了,绝不会登上那个位子的人,高宇会这么傻,还跟人有什么关系往来?至于洪如善就更不必说了,出身不算富贵,我之前还遇到过他几次,每回都抱着书神神叨叨的,俨然就是个书呆子。这几个人彼此之间根本没什么来往,也没什么姻亲关系,至少明面上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方才那几个学生提到周迟认识胡公子,说的应该是胡先期,可胡家和这些人又没什么关系,何必做这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沈凌心下思忖,琢磨道:“表面上看是针对徐远做的,实际上这根本动不了徐远根基,至多也不过是让他遭陛下训斥一番,再罚个年俸什么的,可出了这事,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也的确是徐远,倒是能败几分他的名声。”
造谣容易澄清难,当街闹事,此刻万都中怕是已经传遍了,纵是当即给出结果,徐远这名声也算是臭了一部分,日后定会有人拿这事常年攀扯着他,更何况这事还得查些时日。
“可招出这么多人,就为了败一败徐远名声,这也太……”沈凌轻轻摇头,“这事还真是奇怪。”
“慢慢审吧,这段时间大理寺是有的忙了。”段风辞忽而轻笑一声,“不管他们了,先处理好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沈凌疑惑着抬头,“我们有什么要处理——哎!”
突然被人抱起,沈凌不禁低呼出声,立刻收紧了搭在人肩上的手,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面前人靠得很近,黑漆漆的屋内,风声似乎远了些,雨声伴着平稳的气息打在耳畔,既安静又闹人,没来由的让人觉得紧张,心上似乎都溅了几朵水花。
“虽然你信任我,但我还是要给自己证个清白。”段风辞牵过她手,放在掌心吹了口热气暖了暖,“我跟玉京可是清清白白的金钱交易关系,采风楼我拢共也就来了这么几次,前几次是在找地方带你看烟花,这次是恰好赶上,余下的时间我可没来过采风楼,双全他们可都是我的人证。”
“小生这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既没有万花丛中过,也保持着片叶不沾身,沈姑娘放心。”
说着这话,他还似模似样躬身作揖,看得沈凌忍俊不禁,她低声骂道:“什么胡话,我又没说不相信你,谁要你证清白了?”
“我乐意啊。”
“段家家训有言,涉及自己之事,需得先自证清白,夫妻之间不能留下一点隐患。”段风辞满面笑意,看起来似乎是又翘起了尾巴,“我可是时刻铭记遵守不敢违背的。”
什么奇奇怪怪的家训?
沈凌反问道:“这是家训?你立的?”
“我父王立的。”
“真的?”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还不止这些,”段风辞掰着手一一数道:“不能无故晚归,不能因欲酗酒,不能对妻儿随意发火,不能与旁的女子过密往来,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还多着呢!”
沈凌了然:“王爷很尊重长公主。”
段风辞不以为然:“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自然该的。”
沈凌轻轻摇头:“世间这样的人还是少数。”
丰安公主虽身份尊贵,可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宏元帝和这个妹妹又不算多么亲,真到了旁人家里,也未必会受此尊重,段兴澜的确是对人上心。
“的确少,但你面前也有一个。”段风辞凑上前在沈凌额间亲了一下,“他做的我也能做,你可得好好珍惜。”
沈凌正要回答,便听远处有声音传来,似乎是空青在找她。
念及空青先前所说,沈凌推了推面前的人,“走了,应是玄霜来了,出去用膳。”
“你还没答我呢,”段风辞丝毫不动,“听到没?”
“小姐!世子!用膳了!”
空青的声音愈来愈近,沈凌心下发笑,连声道:“听到了。”
随后,她转过身子跳下书桌,拉着人走出去,扬声喊道:“空青!”
门外,倾盆大雨依然在下,彻夜不曾休止。
直至天将破晓之际,雨声渐小,阴翳了多日的万都终于见晴,在这一日迎来了久违的煦煦朝阳。
天亮后,由金吾卫押着学生去了大理寺,沈凌则带着徐远进宫面圣,将事情呈报给宏元帝。
而后,徐远幽禁于家,韩兴自觉避嫌,将事情交给了手下人,大理寺联合着御史台,根据周迟所说,对朝内各官开始审查。
如此这般轰轰烈烈,一连查了半月,等到徐远禁闭解除之时,才将事情了结——有罪者尽数革职,被人污蔑者则由宏元帝下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