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兵力。
定宣大将军岑秉郡,肯定是站在陆家这边的。
曲凝兮没有确认过这件事,她之所以笃定,是因为京中隐隐流传着对定宣大将军的中伤之言。
岑秉郡说是陆家旧部,但实则当年与陆家并不亲厚。
他上位接手了另一半兵权后,或许天庆帝对他尚且存有顾忌,并不如信任蒙天石那般。
而街头巷尾,都在指责岑秉郡的忘恩负义,这么多年,他远在千里,对陆家不闻不问。
人来不了就算了,祭拜等事全无上心,当真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去年底,岑秉郡回京了,还是护送着太子殿下一道赶回救驾。
但是事情平息后,他与东宫并不亲近,就连陆家都不登门一回。
暗地里早就有人嘀咕了,说是岑秉郡嫉恨当年没有被陆家重用提拔。
之后他急急忙忙去讨伐西北咸泰,平定咸泰后,安顿好民众,赶在太子大婚之前返回尚京。
这下子,手头没有忙碌的大事,也该走走人情了,他偏不。
定宣大将军竟然跟陆家完全割席一般。
众人冷眼瞅着,背后感觉不齿,倒也没有多意外,这么多年了,看他所作所为便知。
他就是没将陆家放在眼里。
而曲凝兮猜测,岑秉郡或许是在装模作样,给旁人看,给陛下看。
一装就是十几年,奇怪么?
曲凝兮见识过身边裴应霄和陆焰花二人的伪装,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血仇跟前,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咬牙坚持。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公道。
上天是不开眼的,也不会降下雷罚处置恶人,唯有自身拾起武器去报复,才能讨来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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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应霄派了不少人去汤平,明察暗访,还真被他找到了两个人。
汤平遭受过敌军屠城,后来陆家军把它夺回来,士兵驻守多年,才让这座苦难的城镇逐渐恢复生息。
幸存的百姓和军士家属们,让它不至于成为一座空城。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汤平的人口增长了许多。
但要调查当年的事情,还是轻而易举。
所有人的切身之痛,哪会轻易抹平?
白缙主要负责此事,他找到了两位女子。
她们当年被迫委身于木仓幸,无名无分,被一同圈养在小院里,活得猪狗不如。
后来,陆家军打了过来,汤平守不住时,木仓幸弃城撤离,她们也跟着被丢掉。
两人都还很年轻,自然不甘愿寻死,她们相互扶持,在汤平活了下来。
手里有陆家军给的一笔银钱,二人开了一家酿酒铺子,全赖军爷们照顾生意。
陆家军治下有方,倒没有因为女子的身份被人骚扰,后来岁数大了,更是不愁这些,她们还收养了三个因为战事失去父母的孩子。
白缙命人找上她们,用的说法是要给木仓幸写一本书,将他的罪责细细录入。
两个鬓边发白的女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愿意配合。
她们芳华之龄惨遭毒手,摧毁的何止是躯体。
这么多年,都在不断努力迈过心里那道坎,发生了这种事,就连身边人的同情都仿佛是二次伤害。
白缙寻到这两人还不够,他细细打听其他受害者,企图从中挑选出适合造假弄出一个孩子的人选。
不料,这二位女子被送到尚京,犹豫过后,告知他有一个人,与她们一道被糟蹋丢弃,还怀孕产子了。
白缙听闻此事,马不停蹄地禀报了裴应霄。
宜兰和赵青雨二人起初没说这件事,是拿不准这些贵人是否真心要给木仓幸写书。
这会儿到了尚京,越看越真,她们当然巴不得这种恶人遗臭万年,这才说了出来。
那是个可怜女子,陆家军夺回汤平之后,她才有了孕吐反应。
这个孽种自然不能留,她服药打胎,谁知没打掉,大病一场,大夫说不能硬打。
“孩子就这么生下来了,可是一身毛病,大人元气大损,小孩也满脸青白……”宜兰叹了口气。
白缙忙问:“那她现在何处?”
“早就死啦,”赵青雨接话道:“生下孩子没撑上两年就死了。”
白缙不由皱眉:“那个孩子还活着么?”
赵青雨一点头:“暂时活着,生了个闺女,这会儿十好几岁了也嫁不出去,一直吊着汤药,也多亏她娘舅舍得养着……”
否则哪里能活到现在。
赵青雨絮絮叨叨的,说那个女子家境殷实,虽说被贼子掠夺一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才养活了孩子。
不过眼看着也是短命之相。
裴应霄坐在屏风后安静听着,没有露面,免得吓到这二人。
等到白缙仔细问完话,把她们好生送回客房,他才走了出来。
“把人带回京里,派御医给她诊治。”
白缙正有此意,不过,“殿下打算如何设局?”
一个病恹恹的孩子,能让木仓幸在意她么?
“人老了,他当年不屑一顾的东西,慢慢就会在乎起来。”裴应霄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