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道:“啥也不做······”
右玄羁:“那还看什么?”
糙汉浑身战栗道:“我自挖双目······”
右玄羁眼疾手快,迅疾按下那糙汉颤抖的两根手指头,挪开脚心,斥道:“退下!”
死里逃生,那糙汉再不敢停留,一瘸一拐地拖着只天残脚,再次要跑。
没跑出两步,第五东方在云端骂道:“蠢货!我问的是躲在墙角的那个他,不是站在路中间的那个她!”
那糙汉往墙角看了眼,见第五东方说的煞有介事,却空无一人,顿时吓的魂不附体,“墙角里哪有人?难不成有鬼吗?第五先生,你别吓我啊!”
瞻仰等人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墙角,只见白无常一脸疑惑的站在那,只知道自己被突然点了名,却完全搞不懂事情究竟,耸了耸肩,相当无奈。
就在众人分身之际,猝不及防的,身侧突然快刀般擦过一阵暴烈的风沙,似被利刃划伤的疼痛之感立即袭来,以为天边那位尊神突然发作,旋即飞身跃起,跳出那阵风沙包围处。
落下时才发现,只是肩头被那阵风沙擦破了皮流了血,周围建筑房屋或脚下土地,并没有任何损坏之处,却听那瘸了脚的糙汉失声啸道:“滚开!滚开!”
说着,慌张失措,屁滚尿流,愤恨又惊恐地抓起一把沙子,朝墙角中的白无常丢去。
很明显,受了皮外伤直流血,原本虚无的白无常,眼下被那糙汉完完整整的看出了身形。许多人就算活着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黑白无常的真正面目,但说书的唱戏的传播的多了,脑海中自然也有些模糊的形象。而角落中的白无常,那身如假包换的装束,口中耷拉着条鲜红的长舌,闭眼瞎的也能看的出来。瞻仰这些年见的多了,见怪不怪,但活人肯定是不愿见的。见到了,就意味着什么也甭想了,想了也没用。
那糙汉起初还是惊恐骇然,抓沙子砸墙角万分抗拒,砸了一阵,忽然双目赤红,似乎不再担惊受怕,缓缓站了起来,周身渐渐腾起玄青之气。
瞻仰凝眉道:“不好,这阴魂觉醒了!”
众人面色暗沉,正各自祭出手边看家法宝,随时以防这突然觉醒的阴魂发难。法宝摸在手边还未等架起,只见那银魂头顶霎时暴雨如注,将他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浇了个透。
那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说停就停,待浇灭了那糙汉周身灼烧的煞气,那糙汉胡乱抹了把脸,目光恢复清澈,懵懂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五东方持笔甩了甩鼻尖残留的墨色,向下摆手道:“快回去罢!你娘子喊你回家吃饭了!”
那糙汉“啊”了几句,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见那糙汉身影消失于巷口,第五东方转着笔杆道:“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吗?”
方才那糙汉见了白无常,突然周身煞气萦绕,以为自己要被带回地府,因此产生了强烈抗拒的心理。瞻仰出入这座空城时便有所察觉,这些魂魄之所以像活人一般自给自足,过的逍遥洒脱,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早已为魂,而是在这由假象虚幻架构的天地中,太过于脱离真实,安稳富足,久而久之真的以为自己还存在于这世上,因此沉浸在虚幻之中不愿醒来。而一旦有外力刺激,极有可能会将他们激怒,这城中少说几千只魂魄,若是直接挑明,必将引起混乱,复杂之程度,结果无法预知。
若非这些阴魂有所觉悟,哪怕只是动了个念头愿意回归地府,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第五东方明摆着就是看透了这层利害关系,也摸透了他们这几个的心思,因此稳操胜券,沾沾自喜,才会大言不惭,净说些风凉话。
下方确实沉默了一阵,第五东方接着道:“只要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也没见到过,我保证,你们绝对可以体体面面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