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漆黑的夜幕褪去,海面也终于平静下来。
海天交汇处被抹上一缕红晕,也染红了拉长的云线。
瞻仰畅游在梦里,温热的洋流浮着她轻轻飘荡,海风也甚是温柔。
仿佛从时光的深渊中窃来一股涓涓细流,滋润着四肢心房。
难得的轻松,慵懒惬意。
真是美好时光。
她原本以为可以这样懒上很久,没想到,那只与惊雷暴雨鏖战了一夜的大鱼,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兴风作浪。
大鱼在船板上滑溜溜地游走,仿佛每一个鳞片上都抹了油,根本控制不住。
瞻仰美梦被扰,心中十分恼火。
她很想拿个棒子把鱼头敲晕,却发现,就连抬起一根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任凭消磨。
又不知过了多久,风浪终于又消退了。
迷蒙间,她察觉到有一双臂弯将她抱起。走了一段路程,又将她轻轻放在一个非常舒适干爽的地方。
有个温热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她微微颦起的眉心,脸颊,最后再到手背。
右玄羁轻柔的声音一同落下。
“瞻仰,这里今后就是我们夫——妻二人卧宿的地方。夫——人若觉得乏,就多睡一会儿。等为——夫下了朝会,再回来与夫——人团聚。”
瞻仰一时语塞,半张开口:“等一下......”
右玄羁立刻回道:“夫——人,定是舍不得为夫!那为——夫,就不去了,留在这里陪着夫——人!”
瞻仰:“......”
简简单单几个词,却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算了。”瞻仰无暇分辨,索性将头转到另一边,“快去吧,我要睡了。”
右玄羁一楞,叹了口气。
“那夫人便在这安心休息,为夫这便去朝会了。”
瞻仰没有出声,紧闭双目,很快就响起了沉缓的呼吸声。
约摸着差不多了,她才睁开眼。
豪华的帷帐雕花精美的床榻映入眼帘,金灿灿的富丽堂皇。
她忍不住念道:“太夸张了......”
一转头,突然发现有双眼底乌青的眼珠子,熬鹰似的盯着她,顿时骇了一跳。
“你你你怎么还在这?!”
右玄羁十分淡定,温和笑:“哦,担心夫——人认床,所以为——夫打算再守一会儿。看着夫——人睡着了,为——夫出门后才能安心啊。”
瞻仰:“......”
该说什么好呢......
右玄羁慈祥地看着她,发现异常,微微蹙眉:“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冷?快把被子盖好。”
被子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瞻仰已经满头大汗。
右玄羁坐在榻上继续盯着她看:“夫——人是不是饿了?别担心,为——夫这就去御膳房拿点好吃的来。”
瞻仰终于松了半口气。
刚闭上眼,感觉到一阵风飘走倏尔又飘回来。
还飘来一股饭菜的喷香。
瞻仰:“......”
御膳房开在床底下?
“夫——人,为——夫回来啦!看,这么多好吃的,夫——人想先吃哪一个?夫——君喂你!”
右玄羁像是长出了三头六臂,两只手端着十八副碗碟。
瞻仰摇了摇头:“谢谢,但我现在还不饿。”
右玄羁:“那夫——人是渴了?”
“不,不渴。”瞻仰还是摇头。
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忧愁,右玄羁眉头不展:“可是,夫——人看起来不是很舒服,心情似乎也不太好......”
瞻仰:“......”
原来你看得出来啊......
瞻仰的白眼翻得可能有些明显,被右玄羁看到了,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夫——人这般嫌弃为——夫,定是为——夫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
说到这里,瞬间红了双颊、鼻头与眼眶。还有那一张一合,微肿的嘴唇。
委屈的模样,好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瞻仰看了片刻,只想撇清欺负人的嫌疑。
“没有没有,你做的挺好的。”
“真的吗?”右玄羁抬起眼睛时水汪汪的,随时都要往外涌的样子。
“真的。”瞻仰真诚地眨眼。
右玄羁:“夫——人——”
“等一下!”瞻仰已经逐渐被右玄羁同化了,“请夫君,别在这两个称谓上拉长音了,好么?”
右玄羁先是愣住,细细品了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喜讯,顿时喜笑颜开,频频点头。
“好的好的夫人。为夫记住了。为夫一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