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锁上了。再摸摸兜,钥匙也在。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可以安心的出门去了......诶?不对,总觉得锁门的时候哪个角度没掌握好,得拿出钥匙再试一遍......这细长的钥匙都不用抹油,一下就进去了,这锁匠的手艺真灵巧。只听咔哧一声,锁开了。我检查了几下,也想不出到底哪个角度没对好,那就再锁一遍吧!又听咔哧一声,诶,这下锁好了!把钥匙重新揣回兜里,一扭头一转身,大踏步往前走......”
瞻仰:“......”
啊,突然好困......
“咳咳!咳咳!咳咳咳!”钟天师咳嗽的时候嗓子眼儿里冒出一缕白烟。
瞻仰随即端了个杯过去,“钟天师,快喝口水。”
钟天师一口闷下肚,又开始字正腔圆:“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摸兜,怎么一把钥匙。对啊,怎么才只有一把钥匙?兜里这么干净,却只装了一把钥匙?”
瞻仰:“......”
这么多戏原来是因为没有钱啊。
钟天师也隐隐察觉出了意味,野生眉一拧,竟发现这戏还有很长:“穷啊,我太穷了,穷的我只够买一把锁一把钥匙,连个捉鬼的道士都请不起!”
至于后面又上演了什么大戏,瞻仰并不清楚。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月亮高高悬在天上。
她看了眼云台,上面有四个红晶四个蓝晶,竟然都没被勾走。
钟天师依旧站在原地,举着一张红纸片,干裂的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瞻仰跑过去看:“我终于摆脱了贫穷,找到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那道士扛着一块破抹布,卖给我一张纸。我一看,那纸上画了一个红衣大汉,眉毛胡子横飞,凶神恶煞,怪吓人的!”
“读了四个时辰,这信里终于提到你了,钟天师。”瞻仰试图安慰他。
钟天师读的嗓子嘶哑却兢兢业业发出唇语:“没想到,将那红衣大汉贴门上之后,我的问题和困扰都解决了。真是太好了!”
瞻仰试图揣测:“所以,是邻居家的大肥猫被你的画像吓跑了?”
钟天师目光呆滞地发出唇语:“不,是他卖了所有的小鱼干买了我的一幅画像!”
“啊这......也算殊途同归。”再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了。
回头看了一眼,瞻仰问:“钟天师,四个时辰,我们才挣了十功德。后面还有这么多,要不要再......”
只见钟天师口语手语并用:“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再说吧再说吧再说吧!”
然后作轰赶的手势:“散值了散值了散值了!回家吧回家吧回家吧!”
都没等钟天师收回袖子,瞻仰一溜烟跑不见了人影。
此间有玄机不算太难找。
回到那里,瞻仰就直接瘫倒。
连看那张浮夸的卧榻,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心想,睡吧,明一早还要去挥毫泼墨。
刚闭上眼,忽然一阵凉风袭来。
流苏荡了荡,把榻上帷帐都吹散。
朦胧青纱帐后,渐映出一个霜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