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6)

吻刺 二川川 4756 字 10个月前

,这个瘪三你记得吧?他把我家小姜带到酒店去了。”

闻之宴一顿,虚眯了眼眸。

展成亦接着道,“趁着他洗澡的时候,小姜给我打了电话,正巧我在附近,我赶到的时候,小姜已经完全醉昏过去了,姓楼那小子正在扒她的衣服。”他点了根儿烟,觑了眼闻之宴,“……体会到了吧?即便在都是熟人的局上,喝醉酒,对一个女孩儿来说,也有很多未知的危险。”

他磕了磕烟灰,“依我猜测,方小姐大概率是没有安全感。”说着他摇摇头,“圈里风气如此,方家又是那个地位,她估计更战战兢兢,每个局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哪儿会敢喝多啊。

闻之宴一颗心往下沉。

他好像被视野盲区蒙蔽了双眼。

他只以为,两人门不当户不对,那么他排除万难走到她身边便好了,却从没设身处地想过她的处境。

耳边展成亦还在说,“我家也是慢慢爬起来的,所以我更能感同身受,可你啊,闻大少爷,生来就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也不怪你,体会不到,在这圈子底层是什么滋味儿。”

昨晚他让她去扇梁韵儿,她说自己没有资格,她说方家、以及这个圈子没有人尊重她。她哭着说,一旦回到这个圈子里,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紧接着,无数场景在脑中闪过。

在这一刹那,闻之宴突然明白了,四年前她要分手时说的“我要自由”,那所谓“自由”的含义——

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对他来说,仅仅是让人厌恶,让他瞧不起;对她来说,却是一重又一重的枷锁。曲映秋、宋裕泽、规矩、联姻、每一个局上他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和嘲讽……

不管是回到方家,还是出来面对圈里的人,她都是面临着生活的挤压和推搡。

怪不得她总是不快乐。

在京市,没有能让她真正放松的地方。

宋裕泽身为一个男性,又是那种下三路的性子,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倒是如鱼得水,可方慈,身为女孩儿,天生存在的力量差和性掠夺的可能性,让她完全无法安然自处。

她又是那样一个高傲的性子,回家要被曲映秋辱骂,出来则要处处遭受异性带着性意味的眼光和下流玩笑,还要遭受肖灵那类同性的欺负和脸色……

这一切,足以把任何一个从小被扔到南方老家的20岁女孩儿压垮。

可是她拼尽了全力,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到处参加比赛,获奖,进而获得留学机会,在没有家里人支持的情况下,背水一战,逃离了这个地方。

他却又把她弄了回来。

让她再度面临齐鸿远和梁韵儿那帮人的颐指气使和冷嘲热讽。

还云淡风轻地问她为什么不去扇梁韵儿。

心脏被猛烈袭来的疼痛淹没。

闻之宴咬紧了牙关,手撑着额角闭上眼。

他还自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用十几个亿砸了她和宋裕泽的联姻,让宋家不敢再对她摆脸色,此刻设身处地一想,这对她的生活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完全无济于事。

展成亦拍拍他的肩,“……怎么了?”

闻之宴双手捂住脸,哑声说,“……我好像,一直以来,太想当然了。”

四年前在夜店,她被众人打趣起哄要去亲宋裕泽,他还岿然不动地,赌她会选择自己,会主动来到自己身边。

这时一想,即便她那时喝了酒,可那也应该是鼓起了巨大巨大的勇气,才会面无表情地来吻他。

她那时才20岁。

展成亦知道他的性子,野得很。独处时,估计过去和现在都没少欺负那位方小姐。

多年老友了,他心里稍微一想便能明白:

这时候把闻大少爷拉下神坛,让他体会了一番人间疾苦,估计这会儿他心里不好受。

展成亦宽慰他,“没事,她不还在你身边么,不晚,你找时间跟她好好聊聊。”

今晚不在。

她陪着她姐姐去参加什么康复班了。

这姐姐跟她那个妈一样都该死。

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创伤,让她有家却似无家可归的孤儿。

闻之宴饮尽了杯中酒,而后红着眼眶点了根儿烟。

他摸出手机给方慈发了消息,让她明天搬到旧别墅来住。

后怕。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

他会死的。

展成亦看了他半晌,有意出言安慰,笑着道,“……方慈一定很爱你,一点儿你的光环没沾上,还两次,两次栽到你这儿。”

他曲指数,“你把她弄回来,还没到一周吧?这么短短几天,她又跟你在一起了。”

闻之宴闭眼轻摇了摇头。

别人不会懂的。

展成亦也不会懂。

他与她之间,一旦正面相遇,一切都慢不下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

闻之宴脚踩着地面将吧台椅转了个方向,脊背虚虚倚着吧台,手肘向后搁在台面上。

他抽了两根儿烟,期间一直低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展成亦手机震了几下,是他未婚妻姜糖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