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钟,天色已经暗下来。
雨越下越大,窗上蒙了一层雾气。
闻之宴坐在沙发里,倚着靠背,眼睫半垂着。
整个人是慵懒的状态。
这实在不应该,因为方慈还坐在他腿上,眼尾通红。
闻之宴眸底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近乎好整以暇的口吻道,“……生日宴,还去吗?”
方慈只摇头,完全不敢张口。
他控着她的腰将她扯远了些,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又一点一点摁回来。
如愿地听到她喉间逸出一丝颤音。
方慈要强,这时候更是不会甘于受控,瞪了他几秒,倾身压上去,咬他的喉结。
闻之宴双臂张开架在沙发背上,懒散的姿态,仰起下颌任她咬。
她的唇辗转着来到他耳侧,小声,“你到底要不要。”
像是求饶又像是威胁。
闻之宴支着脑袋,懒洋洋笑一声,“我还有很多问题。”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卫衣。
他慢悠悠上下看一遍,“……有用吗?我的衣服。”
他的衣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无数个夜里,与她全身的肌肤毫无阻碍地相贴。
闻之宴单单只是想想那场景,便觉得喉咙发紧。
他这是不打算将这事翻篇儿了。
方慈别开脸,默默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有用法儿?”
方慈不习惯于将情感宣之于口,可眼下,她如果不说话,他是不会放过的。
她太知道他的个性了。
心下略挣扎,她小声说,“……像是你在抱着我。”
闻之宴默默看着她,目光从她露出一小节的脖颈,到她侧脸的轮廓,那纤长的眼睫似灰鸽的绒毛。
“……喜欢吗?”
方慈轻轻嗯了声。
下一秒,感觉到他的手背,摩擦过滑如丝绸的皮肤一路往上。
他眸色沉了几分,“……喜欢这么穿?”
话没说全,但方慈明白他的意思。
只·穿着这一件。
脸蛋儿不由地开始发热,她承认,“……偶尔。”
闻之宴哼笑。
他抱着她起身,回到床上。
他关了所有的主照明,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映着半张床。
男人肌肉修.长流畅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将那件卫衣扔到地毯上。
他悬在她之上,将她整个妥帖地包裹住。
完全被他覆盖的感觉让方慈几乎发抖。
体温滚烫相贴。
闻之宴轻吻着她脸颊,低声,“跟你的想象,有区别吗?”
被窝营造了一个完全封闭的黑暗空间。
在这之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羞耻心也被湮灭。
方慈伸臂圈住他的脖子
,迎向他。
区别好大。
被拥抱的感觉,想象中是温暖的。
现实却是滚烫的。
“……有。”
“喜欢真的我?还是想象中的我?”
“……喜欢现在,”方慈颤声说,“闻之宴,我喜欢你。”
她终于可以承认了。
将对他的喜欢宣之于口。
光明正大地。
没有了联姻的束缚,这不再是见不得人的感情。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闻之宴屏了息,将被子拉下,拉到肩背处。
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细看她的脸。
她眼睫被泪水打湿,变成一簇一簇,清透的脸上闪着泪痕,鼻尖也泛红,看起来有几分脆弱的可怜。
他没说话,给了她想要的。
极缓慢。
经历了那么多,重新仔细地感受彼此。
热气一层一层堆叠,方寸之间,凌乱的呼吸交缠。
方慈完全打开了自己的精神,以一种献祭的情愿被掠夺的姿态。
-
闻家老宅。
灯火通明。
大厅里,香槟已经更换过一轮。
衣装光鲜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交谈着,时不时探头去望,等待着这场生日宴的主角。
站累了,陈巧月坐到角落沙发里,褪掉高跟鞋,捏了捏脚踝。
直起身,撩了下头发,本是想看看那联姻老公到了没有,抬起眼,却不期然对上了李佑贤的一双眼。
他站在不远处,身旁围着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在交谈,眼神却锁在她身上。
陈巧月没什么表情地别开脸。
心里却在暗骂,这么多年了,这老男人现在都三十了,怎么还这么帅。
她站起身,打算去前院透透气,这时候,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张望着寻到她,立刻往她这边来。
齐润。
她名义上的老公。
跟李佑贤一样,今年三十岁,就是矮了点胖了点。
“闻少还没来吗?”
走近了,齐润问道。
陈巧月没搭理。
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新鲜的,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齐润支了支肘,道,“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