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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家世本就在另一个层次,也只是在大学校园这种讲究学业的场合里,大家才看似是平起平坐。
虞向雯不会想这些,劲头十足地想让方慈讲讲她和闻少恋爱的经过。
不期然这么一想,方慈甚至想不出任何可以为外人道的事情。
她与他的细节,总好似伴随着潮湿和热气。
一顿饭吃完,有几个人牵头说要去ktv续摊儿L,温芷说明天还要赶最早一班高铁回老家,拒绝了。
虞向雯本来是兴致勃勃要去,但方慈说想回去休息,她也就没兴致了,“我就跟你俩最熟,你俩都不去,那我也回家睡大觉好了。”
班长结了账,十几个人一起,浩浩荡荡走出店外。
聚餐地点是家烧烤店,就在以前京大旁边的老小吃街街口。
隆冬时节,空气冷冽。
方慈跟虞向雯温芷走在后面,温芷正给她俩发口香糖,就听前面有人叫了声,“方慈,你老公找你。”
她抬起头,就看到前面本来扎堆站着的同学们自动分开了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闻之宴单手插兜,另一手指间夹着烟,身穿大衣,高高大大的身形,就往那儿L一站,身后停着那辆大学时就接送过她好多次的迈巴赫62s。
昏黄的路灯,脏兮兮的街道。
他整个人却洁净得不可思议。
不知是谁,起哄吹了个口哨。
闻之宴眼角眉梢的笑意愈发浓了。
在这众目睽睽之中,方慈小声跟虞向雯和温芷说了声再见,而后朝他走过去。
闻之宴还是那个德行,就那么站着等着她走到近前儿L,然后曲指托起她下巴亲了亲她额头。
同学们立刻转开眼,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该打车打车,该坐公交坐公交,个个散开了。
闻之宴低笑着,意犹未尽似的重复刚才某个同学的话,“方同学,你老公找你。”
他对这个称呼好像有执念。
方慈取过他指间的烟,抽一口,“……走么?”
“我安排了一个行程,”他说,“去学校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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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宴大约是提前办过了校友手续,门卫爽快地放行。
正值寒假期间,校园里几乎没有人。
静得像是世界尽头。
从正门进来,沿着主干道往前走,很快经过了老图书馆。
无数个晚
饭后的夜里,方慈在这里学习。
经过一道路灯,方慈记起来,闻之宴曾经站在这里等过她。
再往前走,便是去往宿舍楼的方向。
出国前,他俩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路,有时是肩并肩,大多数时候则是一前一后。
那些时光碎片,曾经是支撑她在伦敦求学的精神支柱。
经过自行车棚的时候,闻之宴抱住了她。
方慈以为他是旧事涌上心头,没多说,拍拍他的背。
静了会儿L,闻之宴却道,“……宝贝,明天去你老家看看,好不好?”
方慈还以为他说的是五环外的方家别墅,“去那里干什么?还没装修完。”
“不是,”他松开她,低着眉眼,“是你以前上学的老家。”
那有什么可看的?
她都已经要忘了那个地方了。
以前,她只是被曲映秋和方鸿丢在那里,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很讽刺的是,那时周围的同学都觉得她是京市的大小姐,人又总是冷着脸,于是也没人主动来跟她做朋友。
性格使然,她也断断不会主动交友,所以那将近十年的时间,她都是独来独往。
没有人来霸凌她,因而她过得倒也不算是不快乐,但总归是像一具被人丢弃的空壳。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L,“……没什么可看的吧。”
“我说的想早点认识你,是认真的,”闻之宴低声说,“都没听你提起过,我私心想去看看。”
她从来不提,那大概是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
她可以放任那段回忆,把它淡忘,他却不能。
只能说是占有欲作祟吧。
所以,他想了解她走过的路,生活过的地方。
方慈从没想过这件事。
19岁的时候能认识他已经很幸运了,往后余生能跟他一起渡过都是中了大奖,她万万没想到,他连她的过往也想了解。
她那被自己亲生父母抛下的过往。
“……现在回去看,会太迟吗?”
他说。
方慈抱住他的腰,摇摇头。
一阵鼻酸,几乎要流泪。
“……我其实不想去看,你知道吗?”她闷闷地说,“……因为,那时候我总是一个人,感觉全世界没有人要我。”
闻之宴收紧手臂,吻一吻她发顶,笑说,“傻。”
他又说,“你很珍贵。”
方慈瓮声瓮气嗯了声。
闻之宴松开她,指背蹭一蹭她眼下,声线压得很低,道,“我只要你。”
情绪涨满,方慈几乎失语。
她怎么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他,竟是要把她那段被抛弃的岁月碎片也要捡回来。
方慈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