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 , 却被裴颂身边的鹰犬拿剑拭了路 。
郑美人在裴颂跟前再无半分嚣张姿态 , 整个人都是一副委屈又乖顺的模样 , 心中却是极为忐忑 , 毕竟她深知裴颂待江宜初和她们不同 , 眼下江宜初又是这样一副惨相 。
裴颂抱起摇摇欲坠的江宜初时 , 扫了那行刑的三个仆妇一眼 , 冷冷吐出两字 :
“ 杖毙 。“
三个仆妇连忙史首求饶 , 郑美人虽也极为害怕裴颂 , 可心中又有自己的计较 ,
他在战场上一再失利 , 先前夺下的那些城池 , 一一被魏岐山抢了回去 , 如今只能据守莫州 , 而莫州又是她们郑氏的地盘 。
裴颂眼下唯有倚仗她爹爹 , 今日她被江宜初那些话气到 , 一时失了理智 , 做得的确过火了 , 但若是她求裴颂开恩 , 裴颂碍于当下的局面 , 赦免了自己身边那几个婆子的死罪 , 这其中的益处可就大了去了 。
这相当于是她动了众人皆知的裴颂心尖儿 , 但裴颂却没责罚她 。
裴颂身边那些人 , 今后便知该如何行事了 , 郑家的地位 , 也会更稳固 。
想通这些 , 郑美人更坚定了心中赌一把的心思 , 拦路跪在了裴颂跟前 , 声泪俱下乞求道 : “ 求主君饶她们一命 , 都是姜儿的错 , 嫣儿不该因江美人辱骂家父 , 贬低前父如今替主君效力乃二姓家奴 , 不知廉耻 , 便心生怒意 , 私下责罚江美人 , 纵使江美人心向前梁 , 嫣儿也该禀与主君后 , 再由主君定夺 。“
郑美人哭得梨花带雨 , 一番话更是将过错全推给了江宜初 , 还给她扣了个心向大梁的帽子 。
裴颂看了一眼怀中的江宜初 , 她脸颊伤肿得厉害 , 唇边全是血迹 , 双目紧闭 ,
似已晕了过去 。
他再看向郑美人时 , 唇边带了抹冷笑 :“ 留你这么久 , 本以为你该是个聪明人 ,
没想到也是蠢笨如猪 。“
郑美人听他说出如此难堪的话 , 不由有些花容失色 。
裴颂如看蟋蚁般看着郑美人问 :“ 今日之事 , 是你的意思 , 还是郑家的意思 ?
郑美人意识到不妙 , 兴许还会给家族带去祸事 , 这下是真慌了 , 连忙哭道 : “ 嫣儿知错了 , 嫖儿当真只是不忠江美人辱骂家父 …...“
裴颂已抱着江宜初离去 , 只扔下一句 :“ 郑氏禁足三月 。“
那三个婆子也很快被人拖下去施以杖刑 , 棍打声和哀求声不断 。
待裴颂彻底走远后 , 郑美人才瘫软在地 。
裴颂大多时候都是在军营里 , 在这临时落脚的宅院里 , 为了方便处理公务 , 也没专设主屋 , 只打通了书房和旁边厢房的墙 , 改做内外两室 , 他日常起居办公都在这里 。
江宜初被他带回去后 , 很快便有大夫来给她看诊 , 她不仅脸上有伤 , 还因在烈日下的路了太久 , 被晒得中了暑气 , 给她喂药时 , 基本上是喂进一半 , 流出一半 , 被浓重的药味刺激到 , 她还吐了好几次 。
裴颂命人送了好几碗药来 , 才勉强让她喝下了大半碗的药量 , 但江宜初整个人已是精疲力尽 , 彻底昏沉了过去 。
裴颂守着她在一旁看折子 , 不多时公孙伟过来问细作带回的消息 。
裴颂去外间和公孙伟议事后 , 一直 “ 昏睡 「 中的江宜初 , 这才陡然揩开了眸子 。
只听外边传来公孙传苍者的嗡音 :“ 严确已经暴露 , 菡阳那边如今严防死守 , 又清缴了咱们不少钉子 , 再想放人过去已极为不易 , 这颗钉子不知还能用多久 …...“
裴颂轻笑出声 , 似不以为意 :“ 先生放心 , 这颗钉子 , 我用了不少功夫才送去菡阳身边 , 当初甚至折损了不少鹰犬 , 才营造出了他誓死护卫菡阳前往坪州的假象 , 今他在坪州又担重任 , 菌阳怀疑谁 , 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
公孙伟似仍有迟疑 :“ 就怕菡阳许他这般大利后 , 此人生变 。“
裴颂这次笑得更开怀了些 : “ 他是我父亲在牢里一手教出来的 , 算我半个兄弟 ,
又岂会生变 ? 更何况他母亲也还在我这里 , 只等他彻底掌控前梁兵权 , 坪州和陶郡便
都是我囊中之物 。“
江宜初在里间听得浑身发冷 , 手脚阵阵冰凉 。
阿鱼身边竟然还潜伏着这样一头恶兽么 ?
她恨不得立马就写信给温瑜 , 让她提防 , 但又深知眼下还不是时候 , 只能竭力忍耐着 。
外间 , 公孙伟似乎也没再忧心那颗钉子会叛变 , 道 :“ 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 那考妇人还在雍州 , 先前主君在雍州城做了一场戏 , 让他谎称与主君有杀母之仇才去投靠菌阳 , 才让菡阳彻底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