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齐从城外巡逻回来,小厮见到他赶紧迎上来。裴元齐回到营帐中,解下佩戴的刀剑,换下甲胄,然后问小厮,“郑司农可安顿好了?” 小厮恭敬道:“郑司农对住处甚是满意。” “那便好。” 裴元齐抬脚正要过去,小厮据实以告,“郑司农说,让将军今晚不要去找她,还说以后你都要离她远些,保持距离。” 裴元齐拧起眉,“今日我未立刻让她进城,她恼我了?” 小厮说:“应当不是,郑司农是怕自己过了病气给你。” “我知晓了。” 裴元齐身穿常服,挑着灯笼走到郑秋云的营帐之外。郑秋云正要解衣上塌,听到外面有动静,她问是谁。 裴元齐出声,“姑娘莫惊,是元齐。你放心,我不进去,就在营帐外跟你说几句话。” “可有紧要之事?” 在郑秋云问完这句话之后,营帐外久久没有传来声音。郑秋云等了会,才继续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半靠在床上。 又过了一会,她听到一个委屈的声音,“无事,就不能来找姑娘了吗?” 郑秋云拿着话本子的手一顿,“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又是一阵沉默,裴元齐小声说:“自上次京中一别,元齐只能与姑娘用书信交流。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还要和你保持距离,元齐心里难受。” 郑秋云将话本子放下,抿了抿唇,“你身上责任重大,与我不同。若是我过了病气给你,我会自责。” “我都知晓,”裴元齐又沉默了一会,又把声音降低了,“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此时,有篝火燃烧,枝干炸开的声音,有倦鸟归林后,在林子里间或传来的几声鸟鸣,也有士兵巡逻的脚步声。裴元齐刻意压低的声音并不明显,但是郑秋云却听的十分清楚。 “我不想让你进城,是担心你染病。你不想让我染病,是怕东州的士兵和百姓有难。郑姑娘,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这个人。” 顿了顿,他又说:“今日不让你进城,我亦有错,郑姑娘恼我也是应该。是元齐僭越了,不敢奢求姑娘关心。” 郑秋云低头抠手指,表情有些无措,“对不起。”她确实没有关心裴元齐。 裴元齐听到她说的话,心头一震,接着语气慌乱道:“郑姑娘,你莫要自责,我是胡说的。我身强体壮,能染上什么病啊。” “对了,今日孙大夫今日已经熬了药,现在给人试了。想必,不日便有结果了,这还要多谢郑姑娘带来的......” 郑秋云突然出声,“外面的月亮好看吗?” 裴元齐抬头,天空上挂着一轮明月,繁星点点,他如实回答,“好看。” “那你离远些,我出来,与你一起赏月。” “不用了郑姑娘,你今日奔波劳碌一日,该早些休息。” 郑秋云又换上一身防护服,戴上口罩。其实她本就打过很多疫苗,染上瘟疫的几率不大,现在将措施做到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退后,我要出来了。” 裴元齐站的又远些,郑秋云拢衣出来,与他间隔很远的距离。只见,今夜月光姣姣,清辉满地,裴元齐身着月白色常服,站在月光之下。 见到她,裴元齐原先的笑意变成愧怍,他不好意思地说:“东州百姓尚在瘟疫中,元齐却只顾儿女私情,实在不该。” 郑秋云也是出来后,才感受到吹过来的风有多刺骨,裴元齐站在这里也不觉得冷。 她开口说道:“我是教民稼穑的司农,你是领兵打仗的将军。东州瘟疫一事,无人让我们负责,我们尽力就好,你无需愧疚。” 裴元齐还是不好意思,“现在也不是赏月的时候,元齐虽顾念儿女私情,也断不会这般心大。元齐其实只是想问姑娘,分别之后,可曾想过我?” 郑秋云看向他,只见他的眸子如璀璨星辰,满怀期待地等一个答案,“姑娘说完,元齐马上离开。” “自是想你的。” 裴元齐羞涩地笑了下,“多有打扰,元齐这便离开。” 他说到做到,听完郑秋云说话,立马就折身回去了。接着,他又去找了孙大夫,也与孙大夫保持距离,“今日试药,可有结果?” 孙大夫为难道:“这方子有许多,也不知哪个是对症的药。我已给他们服下了不同的药物,明日还得观望一番。” “若是有何短缺的东西,你尽管跟我说。” 孙大夫直言,“那倒确实有一事。” “但说无妨。” 孙大夫便说道:“天气越发寒冷,染上瘟疫的人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