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过后, 长老封不臣挺身而出,为这个古怪的天才少年化解尴尬,他笑着打趣道:“这个年, 拜得有些早啊?”
“哈哈哈哈……”其他几位长老也当做玩笑想把这事揭过去。
然而, 紧张中的楚湛, 却把长老的打趣, 当成了批评。
这代表他又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与爹娘分别前,姜闻笑再嘱咐楚湛,一定要对各大宗门的长老礼数有加。
但楚湛本就不懂如何与人打交道, 最多只能做到知无不言、对答如流。
可现在, 姜拂梅没问他任何具体问题, 只问他见到她该说什么。
见到谁该说什么, 是楚湛人生中至今无法攻克的顶级困扰。
他宁可接受那些大伯二叔春节串门时对他发起的“我来考考你”的挑衅,也不愿意面对“见到我该说什么”这样的惊悚提问。
紧握双拳的楚湛垂眸思索良久,终于再次抬起眼, 目光笃定地注视姜拂梅,用娘亲教他的第二种回答, 沉声试探道:“姑姥姥请上座?”
“好了!”姜拂梅赶忙岔开话题:“我们来说说接下来的山巅对决该延迟几日罢!”
这小子好歹是她的外侄孙, 再怎么说,她也不能让楚湛当着四大宗门长老的面, 把脸彻底丢干净。
几次转头, 发现楚湛还是一脸崩溃地被几个长老包围着, 林月乔都忍不住想混进去救救她的小傻子哥哥了。
有几次转头,她的余光都注意到, 楚湛惊慌又茫然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她这里。
他小时候向她求救时,也是这个眼神, 但那个时候,楚湛会直接走过来,尽可能离她近一点。
林月乔总是能一眼就看出他的慌张,但她有时候会故意走去其他地方,跟别人闲聊或者玩些其他东西,假装没注意到他对她的需要。
那样的话,楚湛就会追过来,假装只是路过,看向其他地方,时不时挠挠耳朵。
乖乖等她跟别人说完话,楚湛就会趁她空闲,立即弯身捉住她左手,然后偏过身,与她面对面,低着头凑近她的脸,眼神恳求地问她:“乔乔,我们一起玩一会儿好吗?”
她会假装考虑一下,然后再说“好吧”,紧接着,她就能看见楚湛兴奋的笑眼。
他通常会更用力地捏住她的手,好像在确定接下来一段时间门,她就独属于他了。
那感觉总是能让林月乔无比满足,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其实她很享受楚湛特别需要她的时光,但她每次都会故意在那种时候跟他玩“捉迷藏”,非得晾他一会儿,才答应。
有可能是因为有几次她立即答应之后,楚湛没有露出那种特别惊喜兴奋的表情。
她很害怕他觉得她的好是理所当然的。
就像她的爹娘,她的亲戚那样,他们习惯了她的“懂事”、“忍让”、“大气”和“温柔”。
她从来不会因此得到更多在意和爱,只会因此失去不懂事和不大方不温柔的权利。
“林师妹。”
身旁忽然传来孟雪年的嗓音。
林月乔转过身,疑惑地打了声招呼“孟师姐?”
孟雪年有些抱歉的微笑点头:“我是想来替我朋友黄静春给你道歉,”她转头看了眼不远处一脸不服、又在偷偷看着这里的黄静春,黄静春立即凶巴巴的别过头,不肯与她对视。
孟雪年回头尴尬地对林月乔说:“这两日着实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起初我也以为你闯进战场是一时冲动,现在才知道你是担心龚一朔使诈,你刚才那番推论,着实叫我钦佩,想到阿春这两日对你的百般刁难,真叫我无地自容,可她脾气倔,我说了一路,她也不肯过来,所以我便替她来对你说声对不起。”
林月乔惊讶的看着这个高挑清丽的姑娘,心中有些感动,但很快摆出平日里任性大小姐的样子说:“孟师姐,你又没有为难过我,有什么可道歉的?你是想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原谅那个黄师姐吗?那可不行的,我可不是个大度的人,她就是现在自个儿来跟我道歉,我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诚心呢!”
孟雪年忙摇头道:“我哪里有那样的面子代她求你原谅呢?只是我自个儿心里过意不去,也想让你知道,你今日的表现有多么让人钦佩,多少能叫这两日的委屈不那么烦扰你。”
林月乔抿嘴一笑:“那好吧,我就稍稍消气了,孟师姐,我没生过你的气,今早你凶你两个姐妹让她们别闹我的时候,我就挺感动的,觉得你人真好,明事理,不过我可不打算跟你交朋友哦!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跟你这样的人一起玩,我会自惭形秽的~”
一旁的周洛瑶和赵望舒警觉地竖起耳朵,发起质问:“那你为什么跟我俩一起玩?”
林月乔立即捧起脸颊眨巴眼睛撒娇道:“哎呀!为什么呢?”
“噗~”孟雪年掩口一笑:“你真可爱,难怪……”
她眼里有失落一闪而过,很快又露出笑:“大典结束,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