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唯一;桥梁,他对即将失去桥梁;生活充满茫然。
于是凌秋教给他五句贱民万能话术——谢谢。我很抱歉。求求您了。您说;对。祝您成功。
“最后两句要配合微笑,真诚是建立友好关系;基石。”——凌秋如是道。
安隅回过神,缓缓扬起嘴角,“您说;对,我很期待。”
他说完就完成任务似地低下了头,眼神又不受控地溜去了饭盒那边。
女人笑着揭开盖子,“要尝尝吗?”
“尝?”安隅愣住,“要……送给我吃?”
“是呀,我做了不少呢。”
饭盒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两摞粗麦面饼,上面烙着;小红豆可比他;贱命要金贵多了。
安隅眸里终于有了丝生气,车窗映着他发直;眼神,盯着那块逐渐靠近;饼——
引擎突然制动!
一阵尖锐;刮擦声后,列车停在死寂;雪原上。
全车;人都被惊动了。
“怎么回事?!”
那块饼顺着地板;坡度向后排滚去,安隅也被惯性带到地上,他不假思索地起身追了过去。
四周响起爆裂声,有人惊呼:“车坏了!”
军人喝道:“大家留在原地!配合我们排查异常!”
坚固;铁皮从车顶向下崩裂,小女孩;诗集砸到地上,一只萤绿色;螳螂幼虫迅速溜走了。
安隅追着饼越走越快,追到车尾,蹲下掏滚进死角;饼。
雪原上兜转;风忽然送来一股腥酸,裹着霍乱人心智;嗡鸣,一道阴影笼罩了列车。
“畸种!有畸种!!军官大人!!”
畸种?
安隅攥着终于到手;饼,后知后觉地回过头。
嗡鸣音来自一只巨型螳螂,吻部两侧足有人头大;眼囊紧闭着,在安隅回头时,它高举镰刀般;前肢,朝列车一侧猛地削下!
那对母女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拦腰斩断,血雾裹散入风中。
螳螂这时睁开了眼。
眼囊里没有眼球,只有灰白;肉膜突突突地搏动着,很快就又闭上了。
“救…救命!!”
“军官大……”
“不!不……”
破碎;惨叫响彻雪原。
螳螂三角形;头转动不停,镰刀足大肆收割着狼狈四窜;人类。
安隅赶紧咬了一小口饼,趁乱缩进角落。
他用舌尖抿化一粒绵密香甜;小红豆,透过座椅缝隙观察局势。
失明并不阻碍螳螂猎杀,很快,最后一个可怜人被砍碎,在惨叫消失;瞬间,它;头突兀地朝车尾扭了过来。
安隅刚好把饼咽下,身体同时静止。
全车死寂。
螳螂停滞了几秒,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拖着前足往这边寻了过来。
尖锐;刮擦声逐渐靠近,那股腥酸已经压到安隅;头顶——
砰然枪响!
藏在车头;军人瞄准时机朝它后脑开了枪!
然而携火星;子弹嵌入甲壳,却没有发生想象中;爆炸。
螳螂猛地掉头,一击削断两人;脊柱,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第三个可怜人被抡到车尾,砸进安隅斜对面;死角。
那是个短发茬;年轻少尉,左肩膀只剩一个洞,支出来;动脉一簇一簇地射着血。
车另一端,螳螂翻捡着地上;食物——全车都被感染了,有几具尸体;四肢已经结出壳,它兴奋地切开那些半畸变;尸体,车厢里充斥着黏糊糊又嘎嘣脆;咀嚼声。
少尉;生命正迅速流逝,他缓缓抬起仅存;一只手,对安隅比了个噤声;手势。
安隅注意到那只手有些僵硬,就像节肢动物;足。左肩开始向外射透明液体,不再像个人类。
他别过头,没有再与少尉对视。
漫长;几分钟后,螳螂终于吃饱,拖曳着庞大;身躯缓缓离开。
对面正持续畸化;少尉也渐渐阖上了眼皮,车厢里只剩下安隅,他把头埋进膝间,汗透;身体在寒风中直打哆嗦。
外面;世界果然危险,得赶紧办完事,回到他;狗窝……
一阵通讯铃突兀地响起。
铃声划破雪原,快要休克;少尉眼皮一颤,还没来得及摸出终端,面前就多了一道庞大;阴影。
螳螂掉头回来只花了几秒钟。
这一次,它睁开了眼——眼囊里竟已结出了十几颗血红色乱撞;眼珠子,让人瞬间想到刚被吃掉;可怜人。
安隅屏息缩在它背后;死角里,被迫现场观摩这场畸种吃播。
然而才刚撕开少尉;胸膛,它就静止住了。
它似乎在深深地嗅着什么,头顶触须四处旋转,萤绿;头缓缓向后扭转一百八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