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空脚步一顿,疑惑地朝声音的源头寻去,山匪暗地里看了眼李二狗,见后者亦是同样的神情,只得咬咬牙,自认倒霉。
“殿下,许是老鼠,这墓室中不干不净的东西多了,怕惊到您。”
山匪下意识拦在秦空空身前,后者不动声色地点头,先行出了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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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之上的夕阳逐渐沉了下去,云虔带领的大军正好凯旋归来,经过一番厮杀后,众人的面上尽是疲态,却不消极,反而笑嘻嘻地交头接耳。
“表兄,今日打得可真是痛快啊!西夏军队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仓皇退兵,为首的那什么三皇子,脸色可真是好看,红一阵白一阵的!”
云傅策马行在云虔身侧,朗声笑道。
“这一战,你一连绞杀了数十西夏将士,还重创了璟王身边的副将,可谓是功不可没,日后我必定重重赏你!”
云虔的心情也很不错,他们刚到濯关城便首战大捷,照这个情况下去,璟王他们守不了多久,便要退回京城了,这样一来,离他们最终的胜利又近了一步。
路边一个未着盔甲的山匪匆匆跑来,停在道路一侧,云傅认出来这是曾经独眼的手下,单独出了队伍,下马询问道:“孟三,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孟三迟疑地朝云虔的方向望了一眼,后者只是朝这边淡淡扫了一眼便挪开视线。
原本喜眉笑眼的云傅逐渐敛了神情,语气中有一丝不悦,“有话就直说,磨磨蹭蹭的跟个小娘们似的。”
孟三这才道:“头儿,今儿个赤珠公主不知为何闲逛到衙门来,正巧遇上李二狗,他家那事您是知道的,小的又使了点银子打发他走了,没成想公主她又起了兴致,跟着找到李二狗家里,还找到了......那个地方。”
云傅明白了个大概,神情凝重道:“她见到那人没?”
孟三摇摇头,“她只是看了几眼就走了,也没起什么疑心,只是这事吧,是云虔殿下亲自交代老赵他们去做的,现在露了马脚,小的还是想先来请示您。”
云傅颔首,“没见着就行,派几个人在那个地方守着,别再出什么岔子,至于表兄那边,就不用惊动他了。”
孟三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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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虔命人钓了几尾鲤鱼,又亲自下厨料理,一贯在山中粗衣粝食的山匪们哪见过这么精细的料理,纷纷在厨房外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秦空空从廊上走来,看到几个彪形大汉弓着腰在厨房门口蹲着,不由得笑出声,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在几人耳畔响起,“瞧你们的样子,更像是要将这几尾江鲫生吞活剥了。”
几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里头的云虔也笑,“这帮人在山里头野惯了,没吃过这些佳肴,阿姊往年倒是常吃,这回就让他们尝个鲜罢!”
秦空空看着厨房地上的竹篓里跳动着的几尾江鲫,当即挽起袖子,半截雪白的手臂探入竹篓中,抓起一尾,放到砧板上用刀背对准鱼头狠狠一拍,鲫鱼顿时不再挣扎,门外的山匪们也傻眼了。
平日里柔柔弱弱养伤的病美人,杀起鱼来也这么干脆利落。
云虔笑道:“阿姊以前也是与枪棒为伍的,区区杀几条鲫鱼你们就惊成这样,等哪天阿姊重新披甲上阵杀敌,你们怕是都成呆雁了。”
沾了鱼鳞菜刀停滞在半空中。
山匪们尴尬一笑,“小的们孤陋寡闻了,公主您继续杀,继续杀。”
傍晚的一场小小闹剧,丝毫不影响夜晚的庆功宴。
吸取了绥阳城的教训,山匪们再也不敢放下警惕,每一口酒下肚前都再三检验,确认了无毒后才畅快地饮了起来。
秦空空就着月色同饮,却没料到他们喝的酒要比平日里喝的烈许多,一盏酒下肚,面上便泛起了红晕。
她将头轻轻枕在手臂上,侧过头看云虔,小声问道:“我们要在濯关城呆多久?”
云虔顺手给她倒了杯醒酒的茶,替换了她手中的酒盏,又给她披上披肩,良久才道:“璟王带的那支军队已接连战了数月,军心涣散,加上今日惨败,估摸着撑不了多久,顶多半月便会退兵至京城。”
秦空空慢慢点了点头,似是有了醉意。
云虔又道:“阿姊可是在这城中呆腻了?此地确实没有翟阳城清净,也没有京城热闹,不上不下的,呆久了确实厌烦。”
秦空空摇头不语,表示自己并没有呆腻,只是随口一问。
这时,云傅走过来向他询问一些军中琐事,话语中隐约提及崇觉国,云虔听后,立即跟着他离席去了厅上。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人将秦空空带回屋里,她摆了摆手,“我想再待一会。”
身侧少了云虔的遮挡,秦空空的视线顿时开阔起来,目光所及处皆为借着酒劲发酒疯的莽夫,她懒得多看一眼,视线落在席间的一张生面孔上。
那人抬眼,娴熟地将目光朝她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