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 严克黑眸闪闪,“送给我?” 李凌冰道:“我是给妹妹的,谢她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忙?” “不告诉你,”李凌冰回忆那草木靶子圣人,沉了口气,“是秘密。” “这东西是鞑靼王子进京后,在酒桌上输掉的吧。” “你见过他?” 李凌冰显得吃惊。 果然,京里的大事都瞒不住他严止厌。 战场上未见,酒席上见的。 他想,岂止是见过,还斗过酒,差点在酒后,趁酒疯活剐了他! 严克掂了掂金臂钏,“你这样,可养不起。” 李凌哼一声,“我姓李,是这两京一十三省的最尊贵的公主,你们严家人烧的香火是进不到我肚子里的。” 李凌冰丢下这句话,猫儿尾巴一摆,溜出了鼓楼。 李凌冰一路坐车回宫,失了狐毛大氅,她觉得冷,一回宫就命小霜准备热水、浴桶,她要泡个热水澡。 李凌冰把身子泡进冒白烟的水中,湿发像蜘蛛脚一样散开,她闪着一双亮眼睛,去瞧放在远处桌案上用油纸包的东西——那是严克派人送的。 小霜抬眸,望一眼,“殿下,要打开给您看吗?” 李凌冰干脆利落道:“不看!”她把头埋进水里,又冒出来,双手扒着浴桶,“拿来!” 小霜把油纸包捧到浴盆旁。 李凌冰伸出手臂,水珠自她手指滴到油纸上,缩回手,“你来打开。” 小霜有条不紊地打开油纸。 一匹大红香云纱被捧到李凌冰的眼皮子底下。 人们口口相传,一两黄金一两纱。 当兵的没有多少饷粮,他这一匹红纱,想必存得辛苦。 她很爱很爱红,也很怕很怕红,谁让她上一辈子,饮鸩自尽之时,穿的是红裙呐。 新娘子也穿红。 严克那时未能说出的话是什么,她明白了。 李凌冰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那匹红纱,背过身子,趴在浴桶上,“把这东西退回去。” 小霜屈膝,“是。”她把香云纱复又搁到桌案上,上前,将软帕沾湿,仔细小心地给李凌冰擦背。 李凌冰从浴盆里跨出来,水顺着她的小腿濡湿细绒毯,她的身体被送上来的纱衣裹住,她面对大铜镜,一寸寸打量少女凹凸有致的身形。 李凌冰本已上榻,听到去而复返的小霜的脚步声,立刻爬起来,披上一件薄衣,趿鞋走出帷帐,目光一放,看到小霜的手空了。 她的心也有点空。 李凌冰问:“他说什么了吗?” 小霜回答:“没有。” 窗格里飘来打更声,子时了。 李凌冰缓缓放下帷帐,身子钻进去,却没有上榻,只呆呆站着。 小霜跪到她身边,“殿下,奴婢有一件事,按理不该奴婢说,但奴婢觉得此事体大,还是该让殿下知道。” 李凌冰问:“什么事?” 小霜说:“圣人要给严四公子封侯。” 挺好,弟弟懂得对小狗崽子施恩了! 小霜继续说:“封了定州侯。” “定州?”李凌冰认真回忆这是个什么地方,大概是因为太过偏远,她记不起来,只隐隐觉得耳朵里曾刮进过这个词。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她记住了定州这个地方? 算了,想不起来,看来不是重要之地。 弟弟没封错,此时此刻,不能给严克太多的力量。 小霜还是跪着不肯起来。 李凌冰再品“定州”二字。 突然,她又大又圆的眸子撑大,瞳孔闪出光亮,“去,去取中州堪舆图来。” 小霜直接从怀里掏出堪舆图,奉于头顶。 “掌灯!”李凌冰抢过堪舆图,在手掌上展开。 小霜快步移动膝盖,摸到一盏灯,一手捧灯盏,一手护着火苗,将一束光亮照在堪舆图上。 李凌冰反复确认了三遍,冷下心来。 难怪小霜头一次僭越,大着胆子在她面前染指圣人与严克的事。她比弟弟聪明,看出来,这定州侯受封是他人的离间之计! 有人要剪断连接李淮与严克之间那根细丝线——让他们离心! 这人是谁? 除了光王李宜还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