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细微的匀称呼噜声。 赵俞白:“……” 真不知道她这个没心没肺的性格到底随谁了。 当初吴一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她哭得要死要活,天天跟行尸走肉一般,几次自残进医院,要不是他最后发现的早,现在他再想看见她,就得清明和七月十五上坟聊天了。 若不是知道内幕,赵俞白当时一定不管不顾飞去国外,弄死吴一。 他摸上赵佳如的羊毛卷,一下一下地抚摸,温润的手掌带着镇定人心的热意,从头顶到发丝,像是抚摸一只小猫一般。 “做个好梦。” 他声音低低,明明是说给赵佳如,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江禾今天提早下班,敢在4点之前就回家换衣服,准备今晚的酒宴。 这次或许是江家有求于她,江禾下楼就看见江家的车,在滨海一号门口已经等候许久。 见司机满脸笑意的模样,江禾尴尬:“就我自己去吗?” “小姐,江总说今晚不舒服,就不陪同了,合作方指定是邀请您去,所以,江总去不去都一样的。” 江禾细细品味这句话,说不出的怪异。 就是觉得今天司机的话未免太多了点。 时间还早,司机将车停在新洲国际酒店门前时,天刚黑下去。 江禾紧了紧风衣外套,后悔没穿多点,里面的裙子在寒风瑟瑟的深秋,并不是很保暖。 进了大厅就被等候已久的大堂经理带到四楼的VIP包房。 大堂经理孙越曾经在江禾那里修复过母亲年轻时陪嫁的玉镯子。、 据说是乾隆年间,母亲祖上被皇上赏赐的,后来在文化大革命中被人迫害,玉镯也被摔碎,还好一直保留着碎片。 当年母亲去世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修复好母亲留给自己的玉镯子,可惜当时孙越求路无门,接单的要不然手艺太差,要不然收价太高,最后,江禾听说了这件事,主动上门查看玉镯。 听说是老人临终前最后的愿望,将手镯拿回去,不眠不休三天将手镯修复得完美无瑕。 老人是握着玉镯咽气的,临终前,躺在床上望着门的方向细细念叨:“妈,你来接我了,看,我把手镯修好了。” 孙越这辈子都忘不掉,母亲走时,嘴角挂着的笑,是他从未见过的放松。幸福。 因为这个,孙越心里一直记得江禾的大恩大德。 今天看见VIP包厢里宴请宾客的名单,他第一时间站在酒店门口,就等着亲自为江禾引路。 此时,跟在江禾身边,他压低声音:“今晚来的人都是老总,有两位是方氏集团的负责人,还有一个是*办公室主任,据说专门负责城东地皮开发的。还有两位方氏集团下面的员工。” 孙越望向江禾,又压低了声音:“我刚刚下去的时候,看见方家小姐和那位办公室主任在聊些什么,我听了一些,大差不差是要给你难堪,你一会儿如果不想应付他们,就躲远点。” 江禾明白他的意思。 这种饭局,而且是点名道姓要自己来,江建和又借口不来,其中的弯弯绕绕,能正常就怪了。 她双手环胸,报以微笑:“好,谢谢你。” 这是她快速脱离江家的唯一出路,就算龙潭虎穴,她也得去闯一闯。 很快到达包厢门口,大堂经理为江禾推开门。 他说得没错,除了方氏集团的两位负责人外,其他的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是人模狗样儿,不知道为了今晚的饭局,心里藏了什么肮脏的心眼子。 方明玉看见江禾的一刹那,挑眉。 果不其然,来的人是江禾,这场饭局是她死皮赖脸缠着方卫国要来的,看样子是来对了。 饭局开始。 方明玉作为方家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高调许多,几位老总都围着她吹连环屁。 江禾在桌旁忙着剥虾。 还没吃到嘴里,那边方明玉道:“江禾?介绍你认识一下。” 江禾抬起头。 发现另外几道目光都在看箱子自己,只是其中有一道不明深意的目光盯得她浑身难受。 “这位是江家千金,江禾江小姐。年轻有为,现在经营一家文物修复室,同时,也是我们这次合作方的代表。” 江家千金四个字她咬得极其重。 现在京海谁人不知江家出了个养育多年的假千金,前几天她砸车的视频更是在网上疯传,倒是坐实了她白眼儿狼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