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连续三日找了别的卷宗查看,都没有太子的消息在其中。
昭文三年,七岁的人,除了寥寥两笔,什么都找不见。
其中令褚玉有些匪夷所思。
她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到。
像一叶孤舟,漂浮在未知的海里。
她坐在院中弯腰手里拿着一根尾巴草逗着从墙外翻进来的橘猫。
橘猫翻着肚皮伸着爪子想去抓晃动在半空的尾巴草,时不时发出几声奶声奶气的喵喵声,咕噜打得震天响。
褚闲推开她的院子门,橘猫瞬间受到惊吓,一股溜儿翻出墙不见了踪影。
褚玉回头,瞧见她爹神色紧绷,来得时候步履匆匆。
在她跟前站定。
“阿爹?”
她将尾巴草放在跟前的小石桌上。
“出了何事?”
“阿喜,孙将军前去增援的大军,在一线天遭到了埋伏,损失惨重,出了一线天后,恐怕得休整几日,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望山城支援了。”
褚闲眉头紧皱,望向她的眼神担忧不安。
一线天是在大齐境内,要说是北蛮人也不可能。
望山城尚未攻破,是何人阻拦?
“可知晓是谁干的?”
“根据孙将军传回来的消息说看对方身穿布衣,兵器刀刃都是没有编号的私铸兵器,像是谁的私兵。”
褚玉怔了怔,会是谁?
怀王?
不可能,云牧不可能去拦截增援望山城的军队,除非他云水城也不想要了。
可是怀王,怀王身后的鲁子明麾下都是在编将士。
褚玉心神不宁,想到望山城现在生死不明的赵临川。
想到若是望山城被攻破。
这天下,他们……
该如何自处?
褚玉脑子乱成一团,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那赵太师呢?”
“赵太师并不是跟孙将军一路走的,他们没事,如今已快到望山城了。”
褚玉松了一口气。
此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人,这时候,只有放下成见。
与虎谋皮。
*
皇宫御书房,昭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传来的奏报,久久不能回神。
吴公公守在一旁,望着外头桌上摆放着的食碟。
忍不住提醒道:“皇上,该用膳了,凉了不好吃了。”
他说话见昭文帝没有反应,又再次出声。
“皇上……”
昭文帝目光涣散,望着他,面上悲戚。
“吴公公,朕……实属无能啊!”
他话还没说完,便呕出一口血来,晕厥在桌上。
吴公公瞬间被吓得不轻,忙上去扶着昭文帝,冲外头大喊。
“来人啊!来人啊!快传太医!”
“皇上!”
姜拓听闻急匆匆感到清心殿,太医正在施针,半天过去。
昭文帝也只是意识清醒了一会儿,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醒过来,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喝下药,再次陷入沉睡。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日,他依旧没有清醒的趋势。
如此过了两日,皇上病倒的消息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昭文帝这段时间清醒的时日不多,很多时候都是醒了喝完药又继续睡下去,一睡就是大半天。
咳嗽越来越严重,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也无法正常上朝。
如此一来,姜拓顺理成章被太子一党推上了暂时代理监国的位置。
盛京城的百姓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前段时间传出来杨竹姐妹二人一事,被昭文帝压住。
现在昭文帝抱病在身,卧床不起,被压制的流言反扑比往常更加凶猛。
“如今皇上卧床不起,太子监国,都不知道这位太子要是真的登基,往后大齐还是不是大齐。”
坐在茶楼中的百姓磕着瓜子,听着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角儿唱戏。
台下,他在演着自己的戏。
“可不是,杨皇后的妹妹说到底还是嫁给了北蛮人,生下的儿子又成了如今的北蛮新王,正在攻打着咋们大齐的边关呢!”
“他们身上也有血缘关系,一国太子,未来的皇上,血缘不纯,这往后说不定大齐就真变成北蛮人的喽!”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就是!少在这里扰乱民兴!”
隔壁桌听到这些话,掀桌而起,怒气冲冲要来砸了他们的桌子。
他们也不甘示弱,呼朋唤友让人看看如今这样子。
有人更是拔高声音。
“我们这是实话实说!”
“对!就是!你凭什么大人!还不让人说话了!”
“太子血缘不正,为何不给我们说!”
“打得就是你们这些嘴碎的杂种!”
那人说完抡起拳头就往人脸上一顿招呼。
对方的人显然也不是吃亏的主,撸起袖子打成一片。
流言四起。
往日姜凌手下的人抓住此次机会,讨伐姜拓的奏折一摞一摞往上递。
朝上大臣们,不是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