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看过安太医写的册子。

皇上的病情最忌讳被人打听，他能看到也是得到昭文帝允许。

这份信任，他必须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展侍卫，这段时间，你别轻举妄动，盯着皇上的日常用食，饮水，以及衣物，包括屋里所有大大小小物件，总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褚玉怕展策打草惊蛇，先叮嘱他，这件事不光包括昭文帝，还牵扯到宫中旧事。

不能操之过急。

展策点头应下，表示若是有发现，他派人去寻褚玉。

游先生写了一副控制毒素蔓延的方子给他，嘱咐他做成药丸子，早晚两次，各吃一粒。

今日进宫这一趟，算是证实了她心中猜想。

原本生龙活虎的皇上，怎么会一夕之间卧床不起。

出皇宫时，褚玉在马车内瞧见背着大齐军旗的将士快马进了皇城。

她认出此人穿着的是赤霄军的铠甲。

瞧他行色匆匆，莫不是望山城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马车将他们送到刘家门口便停了，等他们平稳落地，马车驶出了视线外。

出来开门的是阿杏，褚玉视线略过阿杏落在她身后，姜佑还是坐在院子里的小竹椅上，早已等候多时。

跟她一块出来的吕汇也在里面，瞧见她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褚玉在阿杏的带领下走进去，简单明了将今夜进宫得到的讯息说给姜佑。

她没有隐瞒自己被展策认出一事，展策在皇上身边做事比他们方便。

关乎昭文帝性命，姜佑也不怕他会生出什么不利的想法。

因为在展策眼里，今晚的一切是褚玉主导。

根本不会想到还有别的人参与进来。

昭文帝是被人下了毒，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姜佑手指微微发抖，他用力握紧，压制住满腔愤怒。

意味着当年他母妃身亡，不是自然。

是人为。

甚至很有可能是想烧死他的那个人。

他明白宫中险恶，故而十五岁出宫后一直闭门不出，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想找出当年意图谋害他的人。

更想去瞧一瞧这个皇位，有什么好？

值得这些年来，皇子斗争死伤无数。

姜佑看着褚玉，“褚小姐，我有一件刚得到的关于望山城的消息，你可想听？”

“我出宫时看见赤霄军的一名将士行色匆匆赶去，我想你应该也收到了。”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褚玉一怔，“好。”

“赵临川死了，送信的人不是报捷。”

他顿了顿，目光一直落在褚玉脸上。

“是报丧。”

褚玉呼吸一窒，眼前景象顿时摇摇欲坠。

她浑身像被抽干力气，找不到任何支撑她的点。

心口袭来的疼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她手撑住石桌，好半晌才缓过来，找到失去已久的声音。

“怎么可能。”

“我们也不相信，但消息说望山城那边白日里已经为赵临川送葬，前天便已入土。”

赵临川可以作假，但望山城这么多的人，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替他撒谎。

演这么一出戏。

“不可能！”

褚玉直起身子，眼眶通红，斩钉截铁再次否认了姜佑的说法。

“就算入土，我也只有亲眼见到他的尸首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褚玉揭下脸上的面皮，喊上吕汇，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刘家。

刚到门口，姜佑的声音不急不缓传来。

“若是有事，可来这里寻我。”

她没有回应他，径直出了院子。

沉默着回到褚府门口，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站在那棵柳树下，仰头望着浩瀚无垠星空，久久出神。

今夜看不见月亮，微风吹佛。

吹得柳枝轻拂，水面漾起一圈一圈涟漪。

“小姐，我也不信赵将军死了。”

吕汇出声打破这份沉默。

“若小姐实在担心，不妨去望山城探一探虚实。”

“我也想去，恨不得现在就到望山城，若这是赵临川放出来的幌子，我过去岂不是白白搅乱他的计划，眼下我们先注意好自己身边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从城西走回来，路上听到最多的消息就是一句——赵临川死了。

就连遇到连奉，她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担忧。

说话都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

直到最后，她也说，“我听到消息说他没了的消息，有点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褚玉心口宛如针扎，强颜欢笑着说自己没事。

她不相信，只要没见到他的尸首，她都不会相信。

这句话，传在盛京城的百姓口中。

也一次次扎进她的心口。

褚玉整理好心情，准备喊上吕汇回府。

他们转身时，瞧见一道黑影从褚府墙头跑了出来，身上还扛着一个麻袋。

她暗道不好。

“吕汇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