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汇追但黑影而去，褚玉本想跟去，但听到府里阳伯传来叫喊声。

“家主！家主！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褚玉思忖再三，把希望寄托再吕汇身上。

她匆匆跨进府门，循着声音来到墙边树下。

褚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阳伯正在焦急得四处叫喊，府中瞬间乱成一团。

李嬷嬷腰间被捅开了一个大口子，她捂着从地上爬过来，划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她望见褚玉伸出手，褚玉忙赶过去，想询问李嬷嬷发生何事。

李嬷嬷气息只出不进，快要说不出一个字，拼劲浑身力气，抓住褚玉的衣角。

“小…小姐…夫人被带走了…救救…她…她会没命的……”

李嬷嬷眼泪滚滚，抓着褚玉衣角苍老的手越发用力，青筋暴起。

她想要跟阎王去争去抢她的命，最后一口气咽下。

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家仆将褚闲抬进屋中，小厮赶着去请大夫。

刚走到门口，利箭从远处飞射而来，想出门的小厮倒在了门口。

褚玉望见前方一大群蒙面杀手。

“快关门！快关门！”

门口的守卫反应迅速，合上大门。

“男丁拿竹子守住四面围墙，你们带几个人去厨房抱些干柴引子来！越多越好！”

大门用门栓死死抵住，褚玉拿着竹竿守在围墙下面，见杀手们想翻墙用竹竿将他们捅下去。

男丁们照她的做法，挡下一轮进攻。

可这样始终不是办法。

守到拿干柴引子的人来，褚玉吩咐他们将柴火靠着围墙堆砌起来。

“点火，所有人撤离到我的院子里，那里有把梯子，外面就是环城河，从那里爬出去。”

外围的杀手想攻进褚府，被火势拦住不得靠近半步。

褚玉趁他们不能进来，带人往后撤。

火势大起来，就能引起官府的注意。

褚玉站在小院门口，褚府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褚闲是第二个被抬出去的，剩下的人依次顺着梯子往外爬。

阳伯看着她还没有进来，有些着急。

“小姐，你快进来！”

“阳伯，你们先走吧，带着我爹逃出去，趁他们还没发现。”

褚玉冲他笑着。

“阳伯，我爹就拜托你了。”

说完和上门，用锁从外面锁住。

她转身朝前院中亭子走去，一路走一路看，最后落座坐在亭子里。

火光印着她的脸，吹来地风夹杂热气，让她眯起眼睛。

等待的过程中，她忍不住想起过往。

亭子后方是他们家的池塘，池塘的尽头是围墙，围墙下还有一棵桂花树。

她记得这棵桂花树，因为每到秋季，桂花的香味就会随着秋风，吹到她的院子。

被困院中的她，闻到桂花香味儿就知道，一年快要过去。

冬季的雪一化，又是新的一年。

她这样数着日子，算着年份，一年又一年。

火光中有黑影举刀冲来，褚玉也没有动弹，甚至懒得去分析对方目的。

眨眼间将她团团围住。

褚玉目光穿过前方的黑衣人，落在他们后方身披斗篷带着兜帽挡住半边脸的男人身上。

她收回目光，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

“皇上把你留在秋后，倒是给了你可趁之机。”

男人脱下兜帽，露出原本的面容。

勾唇冷笑道：“本以为你会逃掉，没想到自己在这里送死。”

“外公从天牢出来，想必此时恭王也不在府中了吧？”

“猜到有什么用，如今你势单力薄，赵临川还死了，你害我沈家沦落至此，我说过这个仇我会报。”

褚玉把玩茶杯的手在听到赵临川已死时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死了，又怎么样……”

我又能怎么样？

她的命本来就是赵临川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让她从轻生的念想里回了头。

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现在再一次面对死亡，她心里竟然有些不甘。

明明许多事情都快靠近真相。

都要在这里戛然而止。

“抓我娘亲是为何？她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废子不是？”

沈从楼眼神轻蔑。

“谁说没用，好歹是我的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我从来不养废人。”

褚玉垂下眼眸。

“是嘛，那真是恭喜你了。”

“话已至此，你该上路了。”

沈从楼一声令下。

“给你选择的路你不走，那既然如此，你就和赵临川去地下做苦命鸳鸯吧。”

漫天的火，随着房梁倒塌的声音。

她再一次看着天上，依旧群星璀璨，不见明月。

她本是不信赵临川已死的消息，现在又有些信了。

谁都说他死了，短短几个时辰里的时间，都在告诉她。

赵临川死了。

她也真是听够了。

“你这老东西，刚来就听到你咒我死。”

褚玉猛然睁眼，瞳孔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