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说完见他没有反应，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赵临川恍然回神。

褚玉狐疑得看着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望见杨明羽跟着一块出来，随后噤声，不再说话。

行至出宫的宫道时，两面皆是高墙，墙上旌旗烈烈。

杨明羽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赵临川的死受到影响呢。”

她手里提着灯，说完快步跟褚玉并排。

“既然赵临川死了，不妨以后跟我走吧。”

不等褚玉回答，赵临川率先出声。

“不行。”

杨明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脸嫌弃。

“你是她一个护卫，你管得着你家主子么？”

“她凭什么要跟你去？”

“跟我去有什么不好？难不成留在这里给赵临川守活寡？”

杨明羽嗤笑一声，“你们大齐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褚玉忙出声劝和，“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杨明羽叹气，“你这护卫怎么跟赵临川一样讨厌，横竖赵临川都死了，我帮你物色物色新的人。”

眼看快到出口了，杨明羽停步。

“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记得约好的事，我等你。”

褚玉点头，杨明羽将手里的提灯递到褚玉手里，转身不消片刻，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直到出了宫，宫外的道上有些昏暗，倒是远处街口灯火璀璨，隐约能听到歌女唱着水调歌头。

赵临川主动牵着她的手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不许要。”

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强硬，夹杂着一丝委屈。

褚玉没理解赵临川话里的意思，随他一起往前走着。

“什么？”

“杨明羽给你找新的男人，不许要。”

褚玉被他这话逗笑，萌生出想要逗他的想法。

半开玩笑地。

“怎么就不许要了，男人都能三妻四妾，我多找几个怎就不行？”

褚玉说完转头迎上他的目光，撞上他漆黑的眸里，灯火印着他的眼，亮晶晶的。

他抬起牵着她的手，温热的唇落在她手指上，蜻蜓点水般吻着他的珍宝，后面说出来的话虔诚得像个信徒在对他的神明起誓。

“我不会，我对你，始终如一，从一而终。”

褚玉听到他这话，倏地身子有些微微发麻，耳根顿时红了起来。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了。”

她承认自己喜欢听赵临川说这样的话，像是给予她一颗定心丸。

他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办到。

亦是他的证明，这些都不是说说而已。

褚玉得话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忍不住上扬的语气。

她将头转向别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心里噗通噗通乱跳，最后控制不住地低下头望着脚尖，头顶着他的胸口，只给他看到自己的头顶。

赵临川垂下眸子，眼尾上扬，满是温柔，他揉了揉褚玉的头。

“从望山城的那家南戏班子里看到的。”

褚玉站直身子，带着他往回走，语气娇嗔。

“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赵临川懒洋洋跟在她后头，任由她拽着往前走，嘴角上扬就没下来过。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我的错。”

褚玉听到他喊夫人，这会不光是耳根子，脸颊也开始发烫。

“你走快点，还得赶回去见我爹呢，这都晚上了。”

赵临川追上她的步伐，忍不住问，“那杨明羽要是真给你找来了，你不能要。”

褚玉侧头笑弯了眉眼，“这个呀……”

“这个到时候再看。”

“好啊你耍我。”

赵临川忍不住伸手去挠褚玉的腰窝，痒得褚玉一个劲儿往后缩。

褚玉笑出了眼泪，忍不住求饶。

“你别闹，大庭广众下，有人看着呢。”

赵临川非但不收手，还将手指送到嘴边哈气，佯装要继续挠她痒。

“让他们看着吧，反正又不认识我。”

褚玉下意识认命一般闭上眼睛，预想中的感觉没有传来。

她睁眼，就望见赵临川直勾勾看着她，笑弯了眼。

“骗你的！”

“赵小猪！”

褚玉软绵绵的拳头落在他肩膀上，赵临川没有躲开，反而抓住她的手，往客栈走去。

回去的路上，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

像两个孩子，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望。

*

姜拓在宫中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说皇后单独见了褚玉。

可谈话内容只是跟她求证了一下赵临川死讯真假。

阮芷为他拿来披风盖在他肩上。

“可惜赵临川了，只是这样一来，赤霄军的兵权定要落在孙有道手里。”

姜拓转身扶着她肩膀让她坐下。

“友情这东西，在过去或许是个好东西，可对于未来，并不是什么值得珍视之物。”

阮芷怔了怔，“所有感情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