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时他记得有传言说姜拓会是未来太子，他肯定是趁机巴结，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每当他尽是狼狈时，受尽屈辱，在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准备跟他们鱼死网破，姜拓恰好出现，为他解围。

说不定当时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姜拓正藏在某个地方，看他宛如困兽般囚斗，望着发笑。

后来群芳宫修缮完毕，他更加不敢靠近半分，主动拒绝皇后收养，再次回到群芳宫，紧闭宫门，与外世隔绝。

他终于熬到十五岁，自请出宫立府。

再后来，当他听说姜凌有意跟太子争储君位，声望势力在朝中也算如日中天。

凭什么姜凌那样的人都能站在光下，而他只能躲在黑暗中，窥天光一角。

于是在他十九岁的时候，他开始暗中走访当年苏家旧臣，拉拢旧臣，他建立属于自己的情报网，跟姜凌相互抗衡。

同时他怨姜拓的，当年若不是他，他便不会遭此屈辱。

这份怨，在他眼里见不得光。

因为那时来自于宫中，对他而言，为数不多的善意。

他矛盾着，不想跟他争天下，又希望将这份怨试图转移到姜拓身上，暗戳戳实施报复。

但今日，褚玉却提醒他，他昔日种种，全都来自于姜拓。

为何凤梧宫和群芳宫起火，就连皇后都甚是狼狈，姜拓却能衣衫整洁站在他面前。

因为……

那伙是他放的啊。

姜拓自嘲笑了笑。

原本心中对姜拓仅存的愧疚，也在这时变成一个笑话。

他对姜拓尚且留有仁慈，可人家早就想要他死。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褚玉看着他，她不知姜拓过去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从今日起，这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她本以为姜佑会是自己的敌人，但从现在上来看。

他们会是同路人。

都在盛京城中，可笑沉浮。

“你找我何事？”

姜佑收敛起情绪，比起从前，此时怀王对她倒是多了一份真诚。

“我想见安太医，当年是他给你母妃诊断的病情，如今也是他为皇上医治，他是突破口。”

姜佑转头去看红启，红启本在自己抛着骰子玩，察觉到姜佑的目光，他回应道：“安太医？安太医今日申时会出宫采购药材。”

现已过未时，不到半个时辰就是申时。

“去哪家药铺采购药材？”

红启想了想，“大东药铺。”

“从这里坐船过去，正好能路过大东药铺。”

红启补充到。

“殿下得知给皇上治病的太医是安太医后，便派人盯着他的行踪。

他们在大东药铺附近下了船，还未到申时，在附近拐角处停下，正好能看见大东药铺的情况，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出乎意料的，褚玉看见桥头站着带面具的少年。

是赵临川。

他不是去寻展策了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佑见她神色恍惚，顺着她视线望去，除了看见来来往往的商客和吆喝叫卖的小贩之外，也没看见有何奇特之处。

赵临川还没发现他们，只见他放下拨浪鼓后，消失在人群中。

与此同时，红启出声。

“来了。”

安太医的马车在大东药铺门前停下，他带着两名内侍走进药铺。

褚玉顾不得想那么多，赵临川的事待会儿再去问他，现在安太医要紧。

他们还未走进药铺，就听到里面传来哐啷声响，还有惊吓声。

褚玉他们跑进去，只瞧见两名内侍被撂倒在地，药房里一片狼藉，一道黑影扛着麻袋从后门闪了出去。

药铺掌柜躲在柜台后面，见人走了探头探脑。

撂倒内侍的人带着面具，将一整张脸挡住。

看身形不是赵临川。

红启刚想去追逃走的人，却蒙面少年拦下。

刘护卫转身出去，“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追！”

蒙面少年刚想去阻拦刘护卫，就被红启挡住。

两人二话不说大打出手。

褚玉扶起就近一名内侍。

“是何人对你们出手？”

内侍捂着发疼的胸口，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不知道，刚进门就被偷袭了，哎哟，安太医被人抓走了，这群乱臣贼子，哎哟疼死我了。”

红启跟蒙面少年打得不相上下，姜佑走到掌柜身旁，挡住他想逃跑的路线。

“红启，要活的。”

他笑眯眯看着掌柜，“你这是要去哪？”

掌柜抱头蹲在地上，打架的两个人把药铺砸得没有一件完好物件，满地狼藉。

他看着又心疼又气。

转向杵在他跟前的两个人，压迫感十足。

更是瑟瑟发抖。

褚玉看着和红启缠斗在一起的少年，他腰间令牌一闪，红启同样注意到他腰间露出来的令牌，刚想伸手去抓，被对方眼疾手快拽下藏进了怀里。

红启没看清，褚玉看清了。

“展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