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手一挥，“上酒！”

小兵端来两坛子酒，鲁子明面色犯难。

“这要全部喝下去啊？”

男人提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你我合作，讲究一个诚意，你喝下去，我就把号召这群人的兵符交予你，表示我的诚意！”

鲁子明一听硬着头皮将一坛子酒喝了下去，喝不下去的时候，男人还带着士兵围在一起给他加油起哄。

一坛子酒下肚，鲁子明已开始东倒西歪，分不清南北。

他扒拉着男人，吐了好几回。

男人一脸嫌弃将他推开。

鲁子明醉醺醺道：“你答应的兵符还没给我呢。”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塞到他衣襟里。

鲁子明笑着走出去，踉踉跄跄步子虚浮，凭借本能意识翻身上马，趴在马背上。

有气无力冲他们摆手。

“那我先走了……后日见……嗝……”

等他离开后，男人撕下贴在面上的假胡子，露出原本的样貌。

是洛青。

他望着鲁子明离开的方向神色不明。

“传令下去，拔营。”

*

翌日，褚玉从躺着的稻草堆里醒来，刚睁眼，赵临川就给她递来两个热乎的包子。

褚玉接过的包子，赵临川又给她递来一壶水。

他们这两日没有去住客栈，因为盛京城每家客栈都有禁军把守，只能找乞丐窝附近的稻草堆栖身。

他们也想过去怀王府，但谁知怀王府也被禁军看守起来。

也不知当日跟着姜佑离开的阳伯和吕汇怎么样了。

但禁军守了这么多天，迟迟没有行动进府拿人，就说明阳伯和吕汇此时是安全的。

褚玉他们跟乞丐混在一起，涂花了脸，身上原本的衣裳都换成寻常百姓穿的样式。

特意将自己搞得蓬头垢面，以此躲过禁军的盘查。

下午的时候，外出要饭讨钱的乞丐端着破碗急匆匆回来。

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们快去菜市刑场门口！勾结北蛮的那位褚闲被压上去示众了，明天处死！现在那里正在发钱呢！”

乞丐们听到瞬间蜂拥而去。

褚玉和赵临川跟着走了一阵，最后她被赵临川拉住。

“怎么了？”

赵临川微微皱眉，“你冷静下，听我说，我知晓你想救岳父，但示众就示众，为何要发钱？”

褚玉一听，顿时冷静不少，但仍有些转变不过来。

“什么意思？”

“发钱是为了吸引盛京城里大部分百姓包括乞丐过去，乞丐不在少数，他们之间消息灵通，传播很快，一来是为了让你我得知消息，故而自乱手脚，二来我们借住乞丐的身份藏身，盛京城的乞丐不在少数，他们很难一个一个找出来，所以用这样的方法排除，那边是陷阱，不去的地方也是陷阱，方便禁军快速排查。”

褚玉怔住，她知道可能是个陷阱，没赵临川想到的这么多。

根据赵临川的分析，横竖都是陷阱，目的是为了将他们引出去。

赵临川心知褚玉的想法，如今情况不明，不能贸然行事。

他牵着褚玉去到城中的清水寺，禁军前脚刚离开，他们后脚便从后门进去。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探一下情况，别乱跑，他们刚搜过这里，不会有事的。”

赵临川出去探查情况，褚玉知道跟着只会暴露更快，也不想给赵临川增加负担。

“好，我在这里等你。”

赵临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再次从后门离开。

褚玉则是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藏身，如今外头乱得很，不敢到处乱跑。

清水寺在盛京城中向来香火旺盛，去落云观路途较远，加上大齐没有限制佛道两家，所以更多的人在平日里会选择来清水寺。

褚玉听说过却没有来过，没想到第一次涉足，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赵临川出了清水寺后赶往乞丐说的地方。

他看到附近徘徊驻守大量禁军，他不敢靠得太近，但一眼就看到跪在刑场中央的褚闲。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当初他临行前穿的衣裳，在天牢中过了一段时间，衣裳不再整洁，有些褶皱，原先挽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很是凌乱。

褚闲目视前方，跪得板板正正。

台下不明真相的百姓对着台上的人指指点点。

“卖国贼！”

“身为太傅，太子的老师！怎么做这样损人利己的事！”

“卖国贼！”

“卖国贼！”

“打他！”

有人带头朝褚闲扔臭鸡蛋，扔石子儿，烂菜叶丢得遍地都是。

臭鸡蛋砸在褚闲衣裳上，瞬间破开，发出难闻的气味儿。

丢上台去的石头正好砸在他的头上，破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面流下来。

把守的禁军瞧见，驱赶丢石头的人，生怕褚闲被砸死。

赵临川气不过悄悄走到方才丢石头的人附近，趁他走路的时候，将人绊倒，顺势把地上的石子儿提到他栽倒的面前，男人惊呼出声，硌断了他一半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