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皇帝,在外面眼中,卧病在床。
根本不能住持大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没必要出去受人要挟。
只需内乱结束即可。
昭文帝走到外室,手碰向书柜上中间的一本书。
取下后,书柜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昭文帝示意吴公公进去。
吴公公端着烛台的率先走进去。
昭文帝紧跟其后,进到地道后,昭文帝从里面合上门。
顺着地道一直走,尽头是一间密室,依稀能听到头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等外头事情结束了再出去。”
昭文帝坐在椅子上,看样子一点都不担心。
吴公公拿不准他的心思,索性也不开口,立在他身旁。
心中始终惶惶不安。
这场内乱,他倒是有些看不清往后局势如何。
不管什么结果,应该都是所有人想看到的。
褚玉察觉有人朝他们追来了。
三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看见来人是鲁子明后,褚玉心中明了。
是冲她来的。
在岔路口的时候,褚玉驻足。
“你们走这边,我走这边,我去把人引开。”
曾问儿拉住她:“要走一起走。”
“三个人一起目标太大,不行的,听话,你跟雷县令走。”
眼看追兵快追上来,雷沧拽着曾问儿走了。
褚玉在原地停了会儿,确定鲁子明看到她时,才跑向相反的方向。
她尽可能选择走巷子,因为巷子路窄,加上时不时有百姓堆积在外面的杂物。
这些都能帮她或多或少阻拦追兵。
当她看见夜香桶的时候,旁边刚还竖着几根竹竿。
于是褚玉撕扯自己衣物一角,捏着鼻子,用手帕将衣角搭在夜香桶边缘,再盖上盖子。
夜香桶周围搭了竹竿,用衣角为诱饵,做了个简易陷阱便匆匆离去。
只要鲁子明或者不管谁想接近夜香桶,盖子一打开,她用线头拴着竹竿的机关一触发,竹竿重心不稳就会砸向他们,届时手忙脚乱,定会打翻夜香桶。
也够他们受的。
褚玉睨了一眼巷子名字,再往下走就是死胡同了。
她只能铤而走险出去改道。
但铤而走险的机会都不给她,褚玉刚从巷子露头,守在外面的叛军矛头直指面门。
身后传来鲁子明喘着粗气,样子有些狼狈,跟着他叛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都沾染上了臭味。
有几个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扶墙再次嗷嗷吐了起来。
鲁子明怒气冲冲瞪着褚玉。
“你敢耍我!你怎么不跑了?”
他说着上前几步,身上的臭味更加强烈。
褚玉捏着鼻子后退几步。
那几个拦住褚玉的叛军肉眼可见嫌弃,奈何鲁子明官职比他们高,不敢像褚玉那般明显。
‘轰——’一声巨响传开。
攻门车终于破开了紧闭的宫门。
声音从东面传来,叛军从破开得宫门高声喊叫着,士气大增。
蜂拥进宫中,大肆搜捕。
杨竹静静坐在凤梧宫的主位上,她面色还有些惨白,坐得端正笔直。
她已遣散凤梧宫中的宫女,让她们逃命,只有何嬷嬷还留下来陪着她。
叛军冲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外面的天依旧阴沉,雨丝几乎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步。
不是个晴天,但这样的细雨,跟没有几乎没区别。
她甚至有些感慨,这就是命运。
她是大齐的皇后,决不能退缩,要跟这个皇室。
共存亡。
叛军同样涌向登基大典处,跑上长长的金阶,杀死守在外面的禁军。
人数上的差距,禁军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紧闭的大殿们就被破开。
姜凌握着长剑,缓缓走进来。
他望向缩在里面的大臣,还有那名坐在龙椅上的姜拓。
他眼中闪过轻蔑的笑。
“成王败寇,你们都是大齐的臣子,此时若是臣服于我,我既往不咎。”
姜凌长剑直指姜拓。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姜拓坐在龙椅上,手搭在扶手上,他摩挲着龙头。
身上的明黄,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刺眼。
“你这是造反,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你会被天下人诟病耻笑的。”
姜拓出声。
姜凌还不在乎哈哈大笑。
“耻笑?诟病?你难道就名正言顺了吗!”
“我是太子,这皇位自然是我的,何来名不正言不顺?”
“你是太子又如何?继位诏书呢?传国玉玺何在?你有吗?”
姜凌长剑一挥,往前走了两步,姜拓神色闪过一丝不自在,被姜凌捕捉到,他眼神嘲讽。
“你也没有啊?”
他像是看到天大的笑话,指着姜拓,对台下的大臣讲着一个笑话。
“你们看,他都没有,他也名不正言不顺,是太子又如何?”
他目光落在楚兴年身上。